專訪立方計劃空間負責人:「以前稱呼自己是中國的音樂,接著我們想做台灣的音樂、人民的音樂」

專訪立方計劃空間負責人:「以前稱呼自己是中國的音樂,接著我們想做台灣的音樂、人民的音樂」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Text:林冠宏;Photo:莊少澄、北師美術館

第十三屆台新藝術獎年度大獎由獨立策展人鄭慧華、羅悅全及台灣音樂文化工作者何東洪共同策劃的《造音翻土—戰後台灣聲響文化的探索》大展奪得桂冠,長期關注台灣聲響、音樂文化的三人,透過此展向大眾述說腳下這塊土地的聲音歷史與故事。

「以前我們稱呼自己是中國的音樂、接著我們想做台灣的音樂、我們想做人民的音樂,現在也出現以市民為單位的討論,所以我們主要要談的是,戰後到現在,我們怎麼怎麼認知本土這件事情,本土這個意識我們是怎麼翻轉的呢?」

01.

第十三屆台新藝術獎年度大獎得主,羅悅全(左起)、何東洪與鄭慧華

孕育計劃的完美夢田

成立於2010年,隱身公館巷弄老建築二樓的立方計劃空間,前身是一棟老舊旅社,發展至今除了分租套房以外,房東也以低廉租金將二樓釋放給羅悅全與鄭慧華經營,進而促成這一個實驗空間的成立與發展;「那個空間是我跟鄭慧華一起創立的,她做獨立策展很久了,我一直都在關注與音樂文化相關的研究,我不是學者,只是對這個領域有很高的熱忱,我們期待這個空間不只是一個展場,更是一個長期計畫的平台,所以我們叫他計畫空間。」

立方計劃空間負責人羅悅全談起他們對此空間的想像與期待,原在資訊公司擔任產品經理的他,從小就對聲響音樂有著強烈的熱情,聽到這個空間即將釋放的消息時,很快就與夥伴鄭慧華決定一同投入經營,「在台灣做獨立文化工作,很常遇見『空間』的問題,包含實體展示空間與抽象的發揮空間。」

鄭慧華說,「相較台灣大型官方/非官方藝文機構、商業藝廊空間,像是立方計劃空間這樣提供一個長期計劃生成、累積的平台,非常難得也是我們迫切需要的資源。」

進駐空間之後,隨期許而來的就是訂定計劃發展內容與方向,羅悅全與鄭慧華決定結合兩人音樂文化、當代藝術策展兩大面向,將此空間定位為結合當代藝術與音樂文化的研究展覽空間,「聲音藝術多放在當代藝術的範疇下討論,但我們覺得認為這件事情的範疇應該再更廣一點,甚至延伸到音樂文化,用文化研究的方向來討論,這樣的作法在台灣其實很不常見,所以我們覺得可以持續朝這個方向發展。」羅悅全說出展覽一開始的雛型構思。

03.

《造音翻土—戰後台灣聲響文化的探索》展場攝影

翻土,耕地,播種

如同早在翻土耕地前就已決定作物種類的園丁,這一檔囊括戰後至今長達70年台灣聲響文化的大展《造音翻土—戰後台灣聲響文化的探索》,多年前就已經播下策展的種子;時光回溯到1997、98年間,一群對音樂文化有興趣的朋友以共同出版一本音樂文化書籍為目標,籌組了讀書會,這個組織成員有羅悅全、《誰在那邊唱自己的歌-台灣現代民歌運動史》作者張釗維、多位破報記者以及台灣傳奇獨立音樂空間「地下社會」創辦人何東洪等。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何東洪,常常跟他借唱片回來聽。」羅悅全說起與策展夥伴何東洪的相識過程,雖然最後讀書會的出版計劃未如期實現,但這一股對音樂文化的共鳴並未消失,甚至成為展覽發展的種子。

後來立方計劃空間透過持續辦理講座等活動,分享研究成果的同時也漸累積展覽素材與資源。隨著計劃的實踐與發展,「2013年左右,我們累積的資源已經足夠舉辦一檔小型展覽,也從這個時候我們開始緊湊籌備更大的展覽,並邀請長期關注音樂與社會關係、學術根基非常穩固的音樂文化研究的學者何東洪一起來做。」

羅悅全說,「這是一個邊做邊打磨的過程,因為我們不是官方單位也不是商業體系,所以沒有一筆母基金或資源支撐這些成果,因此我們得邊想、邊做、邊找資源,完成現階段任務的同時,也著手募集下一階段的經費。」鄭慧華接著分享獨立策展的執行進程。

02.

引歷史洪流一脈活水,灌溉育苗

「這一檔展覽主要是想討論非主流音樂的歷史,但不只是地下音樂跟獨立音樂,更包含意識上、精神上的社會聯繫,也就是被主流排斥在外的那些東西。」

即便聚焦於非主流音樂,戰後至今近70年的光陰使得這檔展覽資料仍舊非常可觀,後來決定以「我們怎麼看待自己」的意識轉變過程作為展覽主軸,「以前我們稱呼自己是中國的音樂、接著我們想做台灣的音樂、我們想做人民的音樂,現在也出現以市民為單位的討論,所以我們主要談的是,戰後到現在,我們怎麼認知本土這件事情,本土這個意識我們是怎麼翻轉的呢?」

主體內容的確立後,展覽名稱「造音翻土」也隨之而生,其英文更包括Altering翻轉、Nativism本土的以及Alternative獨立的三層意涵。

「人們習慣用耳朵接收聲音,所以我們試圖將聲音拉到展覽裡面時,如何『將聲音視覺化』是我們最先費心思考的要素。」羅悅全說,這一檔以聲響入題的展覽跨域邀請17組同樣關注聲音及聲音文化的藝術家,透過不同的思維與創作手法將抽象聲音轉化為作品,進而將理性的紀錄文件穿插在軟性語彙之中,讓觀者有更多的感性發散。

另外更將展覽移師高雄,擴張觀眾閱讀展覽的機會與幅員,「策完展之後,我們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把這一檔關於台灣全面性研究的展覽帶出台北市,後來高美館的觀展人次高達四萬,獲得很多迴響。」鄭慧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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