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一個受害者需要的並不是形式上的和諧,而是需要有人能理解他們的痛苦、聽到他們的恐懼。」
編按:部分文字摘自《不再沈默》,寶瓶文化出版
5月10日午後,出版社舉辦小型記者茶敘,邀請36歲的藝術家陳潔晧與他的妻子思寧,一同和大家分享他們人生故事。我走進茶敘會場時,看見潔晧夫妻坐在沙發區,溫暖的對彼此微笑著。
陳潔晧,在三歲時父母告訴他,他們要搬到新家,他則是被送往了住在伯父家隔壁的奶媽家。在那一年開始,他長期被奶媽一家四口性侵,直到五歲時才脫離他們的掌控。在這整整三年中,他每一天生活如同禁臠一般。每當家人到奶媽家看他,他總是用盡全身的力氣哭喊:「可不可以帶我走……」,但,沒有人選擇聽他說。
在奶媽家的每一個夜晚,他都被迫和奶媽和奶爸一起睡。他們會隨機的把他當成滿足慾望的工具,甚至要他替他們口交、用盡各種方式玩弄他。
長年下來,他只要爬上床,都會背對著他們,縮在床腳,緊繃著全身的肌肉和神經,深怕他們隨時會侵犯他,直到深夜或天亮後才因體力不支而睡著。每當他抗拒,奶爸奶媽們便對著他大罵:「要是敢說出去,我們就打死你!打到你死為止!」
潔晧的幼兒時期,每天都在計畫著逃亡的路線。伯父、伯母和奶媽住在同一條小巷中,他常躲到他們家的頂樓去。當時常聽到伯父伯母討論著「奶媽家或許不好」,但因為不想傷害鄰里的和睦,所以他們還是把他送回奶媽家。不論他怎麼求救,都沒有人聽見他的聲音。
面對漫長而沒有希望的日子,他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小小年紀的他,就有這樣的念頭:「與其每天過著受辱的日子,倒不如被打死好了…」。他不知道死亡是什麼樣的感覺,但是他卻對「繼續活著」沒有任何的期待。
沒想到,回家只是傷害的延續
5歲後,潔晧的父母把他帶回家。終於逃脫惡夢的他,渴望從此不必再害怕,他渴望父母的愛與擁抱,但他們只給了他最冰冷的忽視。他們指控潔晧記憶不清楚,他們不願面對孩子述說的隻字片語,他們對他說:「你當時太小了,不會記得」。
3到5歲,他就像是一個被囚禁的孩子,5歲後,他仍然身處牢房,在成長過程中,童年遇害時「眼前發白、腦袋充血」的感受,即便是自己已經長大成人,卻會在他情緒激動時,不時的出現。直到他遇見了他的妻子思寧。
思寧的傾聽與陪伴,給了潔晧長年黑暗人生裡的第一道光,她陪著潔晧度過發生困難情緒的每個時刻,鼓勵他接納自己的過去、回頭凝視那個被遺忘在黑洞中、童年的自己。
如今,他不但慢慢走出痛苦,還設法用藝術作品及文字(出版《不再沈默》一書),陪伴有相同經驗、卻深感孤獨的人。

Photo Credit:東昊
在訪談過程中,當我們問及「父母」或是「原諒」等關鍵字句時,潔晧好幾度哽咽、說不下去,思寧不時會握住潔晧的手,給他溫暖和鼓勵。
決定「說出來」的過程中,最掙扎的關鍵是什麼?
思寧說,有一次老公看到一段描述育幼園兒童寂寞與被虐待的文字,才不經意地打開這個封印三十年的記憶盒子。他整個身體顫抖著,哭了很久很久。
我心中有非常多疑惑,我能肯定成人和兒童性交是種性侵害,但強迫三歲幼兒觀看成人性交算嗎?青少年要求幼兒進行口交呢?我當時我不知道該怎麼理解這一連串恐怖的事情,但是我告訴自己,要冷靜、專注,因為過於害怕的眼神,只會減低他敘述的意願。
潔晧說,當他第一次對思寧坦承童年的往事時,他非常猶豫、害怕,他常觀看妻子對他的反應,深怕說完後,妻子對他的看法會改變。一次突然把埋得很深的童年惡夢拿出來重述,說完的當天深夜,他被夢中自己哭嚎的聲音嚇醒。思寧只輕輕告訴他,「我會一直在」。
潔晧認為,在決定「說出來」後,有些人可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便告訴他:「事情過了就算了」、「放下吧」、「忘了他們吧!」,這時他發現,這個社會整天在強調療癒,卻沒有人教導我們,該怎麼接納痛苦。
有些倖存者的記憶很清楚,有些是很模糊的,當我決定要說出來的時候,心中不是恐懼自己說不清楚,而是別人不相信。
思寧說,在決定公開前,他常告訴老公,這件事情千萬不要急。因為把自己的過去公開的暴露,這些東西會永遠跟著他。「雖然療傷是一個歷程,但我們需要知道,為什麼我們要做這件事。」想了好幾天後,潔晧告訴她:「我要說出來,因為這是小時候我給我自己的承諾,我要給別人正面的力量,那些跟我小時候一樣孤獨、求助無援的人,我就是他們的傾訴對象。」
很多人可能不知道,我們追求的只是一個讓我可以安全傾訴的對象。小時候,我痛苦時,我都會想像有個人在跟我說話,那個人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我會找一個黑黑的東西,當成一雙眼睛,我會在黑暗中對他說話。我相信,很多人都需要這樣的一雙眼睛,在真實生活中,不會傷害他的一雙眼睛。
回憶的過程中,身心理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潔晧幾十年來都有嚴重的失眠問題。只要躺下來,恐慌的感覺就會不請自來。
小時候我的奶媽為了要討好我、不讓我說出那個不能說的秘密,他買了一隻狗送給我,那是一隻牧羊犬,名叫吉米。在我的童年裡,他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唯一的依靠。當我的父母說要帶我回家,奶媽當時還刻意問我,要不要為了吉米留下來?我忍著淚不說話,跟著媽媽上了計程車。雖然我終於可以離開奶媽家,但我高興不起來,因為我背叛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我曾經做過一個噩夢,夢到父母來找我,但是在夢中,他們仍然沒在聽我說話。不管是在奶媽家的那張床上,還是回到自己家中面對家人的每一刻,我都渴望有人可以聽我說話。
潔晧說,從此他把憤怒轉向自己,開始對自己進行內在的攻擊,所以身心狀況都出現很大的問題,除了皮膚嚴重過敏,也不時會有氣喘的症狀,頭痛、心絞痛……當他去看醫生,醫生總告訴他:「你精神壓力太大了,幫你開藥」。但心中的痛苦如果不處理,傷口永遠都存在,是任何藥品都無法治療的。「那時我才知道,原來心理會影響身理這件事情,確確實實發生在我身上」。

Photo Credit:Andrea Rose @Flickr CC BY SA 2.0
夫妻倆如何一起療傷?
潔晧說,自己曾經想過要找專業的諮商師幫忙,在這段時間,他閱讀了非常多的書籍。他相信,閱讀是一個自我療癒的方式之一,因為當我們完全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狀態時,是沒有辦法用嘴巴來形容的。
我讀過大量的心理諮商書籍,像是《身體不說謊:再揭幸福童年的祕密》、《天才兒童的悲劇》等等,講的都是在亂倫家庭中長大的孩子,遺留下來的身心症狀。我藉由和我一樣類似經驗的作者書寫出的故事,以及他們的困惑來為自己尋找答案。
這一年半來坦承的過程,對潔晧的人生改變非常大。他說,第一次說出來時,他會全身發抖;今天坐在大家面前,他已經可以控制自己的情緒。他相信每個人,在每一天都可以有不一樣的改變。
有一次我在等公車的時候,突然有一種很強烈、很難過的感覺。我跟我太太說,「我現在很想哭」。當時太太不斷的安慰我,我也試圖的想要聽進去,但我告訴她,她說的那些道理,對當時的我來說並沒有任何效果。
後來我才知道,我心理渴求的,是「我太太接受我在哭」的這件事,我需要她真正的瞭解,我需要她在身邊,這就是最大的力量。好像心中躲著一個小孩子,會在固定的時候出來說,此時此刻的他非常難過,必須有另一個成人,或是一個安全的角色加入。久而久之,孩子出來的次數越來越少,那個崩潰的能量,也會在這個過程中,慢慢式微。
心中已經原諒那些傷害你的人了嗎?
聽到「原諒」這兩個字,潔晧沈默了很久後,默默地回答:「一個受害者需要的並不是形式上的和諧,而是需要有人能理解他們的痛苦、聽到他們的恐懼。」他也曾經寫過這段文字:
這個社會要求受害者「學習原諒」,背後隱含著一種批判的價值,批判受害者不夠堅強、不夠完美、不夠好、不夠仁慈、不夠成熟。受害者在接受此類訊息時,只能得到「我不夠好」,「我遭遇的事是不重要」的感受,並且因為無法做到原諒,再次證明這是受害者個人的失敗,強化受害者原有的孤立感。
所謂道歉、原諒這類儀式性的行為是否對受害者有意義,應該取決於受害者的需求,而非加害者覺得自己很有誠意。
他說,他時常問自己,如果在他三歲時,性侵他的那四個人再出現的話,他會有什麼反應?他的答案很明確:無論他們上了天堂,或是下了地獄,他都不想再見到任何曾經傷害過我的人。他有信心能自我療癒,不需要去符合這社會無理的期待去原諒、包容一個加害人。
一圖看懂——讓專業的來,居家照顧服務員都在忙什麼?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長照服務成為承擔社會需求的重要支柱,專業的居家服務員,開始走進長者的生活中,提供基本的日常照顧,包括沐浴、準備餐食、家務等等。不僅提供了必要的支持,更盡可能確保長者的每一天,都是舒適而有尊嚴的。那麼,在居家服務員所提供的服務中,包括了哪些項目,又有什麼樣專業的眉角呢?一起來認識一下吧!
隨著時間的推進,所謂的「高齡化」、「少子化」社會,已經從一個社會學名詞,成為我們的日常。根據內政部統計,2017年起,台灣的老年人口比例正式超過了14%,今年老人人數則已超過425萬,預計到2025年,每五位居民中,就將有一位是65歲以上的長者。這不僅是一個數字上的變化,更是對我們社會結構和價值觀的挑戰。
在這樣的變遷中,其實許多長者都有一個共同的願望——能夠在自己熟悉的家中,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生活。然而,面對快速變化的社會和家庭結構,這樣的願望似乎越來越難達成。取而代之的,是長者們必須獨居,或與同樣年長的配偶互相照顧的現實。因此,長照服務成為承擔這些社會需求的重要支柱,專業的居家服務員,開始走進長者的生活中,提供基本的日常照顧,包括沐浴、準備餐食、家務等等。不僅提供了必要的支持,更盡可能確保長者的每一天,都是舒適而有尊嚴的。
那麼,在居家服務員所提供的服務中,包括了哪些項目,又有什麼樣專業的眉角呢?一起來認識一下吧!

1. 備餐服務、協助進食:
服務內容:依照長輩的需求、營養狀況和牙口狀況準備餐點及協助進食。
眉角:如果長輩牙口較不好,居服員會將餐食煮得較軟或打成泥、剪碎, 讓長輩容易進食。若長輩排斥泥狀食物,則將豆類或穀物類食物打成稀狀,讓長輩直接飲用。需要依照長輩的吞嚥能力,準備合適的餐具。一般會建議長輩自主進食,若需要由居服員協助,則必須注意餵食的速度及進食速度。但不管長輩是否可自行進食,居服員皆需要請長輩張口確認是否食物皆已吞嚥完畢,避免長輩因為食物留在口中而嗆到,發生危險。
2. 沐浴服務:
服務內容:協助長輩穿脫衣服、進行沐浴。
眉角:沐浴的過程需要注意水溫,以手臂內側測量溫度是否適中。須注意避免水流到眼睛。沐浴的過程會坐在馬桶或是便墊盆椅上,若長輩仍有行走能力或手部功能,居服員會鼓勵長輩自己清洗正面,背面由居服員協助,以維持長輩的生活機能,延緩退化。在沐浴的過程中,居服員須注意長輩的隱私,但也同時必須注意通風,避免室內太悶導致長輩或居服員昏倒。
3. 陪同外出、陪同就醫、採購:
服務內容:許多個案因身體狀況較難獨自外出,因此居服工作中陪同外出散步或就醫、協助個案採購日用品都是很重要的服務,攙扶步伐不穩的長輩到外面散步運動,或是為長輩採買衛生紙、洗髮精等日常用品,讓他們可以生活地更加舒適。
4. 基本日常照顧:
服務內容:協助長輩翻身、移位、修剪指甲、協助上下床、刷牙洗臉、協助換尿布等基本日常照顧。
眉角:在進行任何活動前,確保環境安全,無滑倒或絆倒的風險。使用適當的輔助工具和技巧,來避免造成長輩或照顧者的傷害。注意個人和環境衛生,以防止感染。考慮長輩的健康狀況和特定需求,並根據這些需求調整照顧方法。在進行照顧時尊重長輩的隱私和尊嚴。
除了以上四項最基本的服務項目之外,還有足部護理、管灌、翻身拍背、測量生命象徵、肢體關節活動、陪同外出、陪同就醫等等服務,都可以依不同長輩的需求來安排。
伊甸基金會自成立之初,就秉持著一個堅定不移的使命:為社會上需要幫助的人提供持續不斷的支持與服務。這一理念源於創辦人之一、已故的身障作家劉俠女士,以及六位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們共同懷著一個夢想,希望無論是誰,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自由自在地生活和成長。劉俠女士曾這麼說過:「有一大片園地,種花種樹,養各類家禽,有工場、有房舍、有足夠的場地供人休閒娛樂。徜徉其間的,是那些眼睛看不見、耳朵聽不到、走路走不好,以及弱智、顏面傷殘、心智障礙的孩子…這是他們的伊甸園。」
走過四十年的歲月,伊甸基金會期待著,有一天,這個社會中的每個人,都能感到安全、溫暖和被接受。為了這一天的到來,伊甸基金會會繼續努力,承擔起照顧和支持的責任。
伊甸基金會«老人照顧服務計畫»,透過日間照顧、居家服務、失智據點、喘息等專業多元的服務,疼惜長輩及照顧者,讓長輩在最熟悉的地方找到服務,也讓照顧者在專業的地方得到喘息。讓每一位長輩安心、放心、快樂地好好變老。詳情請上網搜尋「伊甸 老人照顧」,或撥打支持專線0800-025-8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