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門銷煙時,林則徐為甚麼不用火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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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香港CCTVB劇集《梟雄》,其中一幕民國政府的禁毒專員收繳鴉片後,當眾燒毀。網路隨即傳來一片嘲笑和質疑聲音,並將民國燒煙和林則徐銷煙混為一談,認為編劇沒有做好功課....
早前香港CCTVB劇集《梟雄》,其中一幕民國政府的禁毒專員收繳鴉片後,當眾燒毀。網路隨即傳來一片嘲笑和質疑聲音,並將民國燒煙和林則徐銷煙混為一談,認為編劇沒有做好功課,製作不尊業認真云云,香港泛起了一陣討論燒煙銷煙的漣漪。
其實,林則徐當年在虎門銷煙前,可曾真正有燒過煙?燒煙又如何發展成銷煙的?無論燒好銷也好,又意味著什麼?
奏折上的記錄
根據《林則徐全集》中的第二冊和第九冊,在林則徐任職湖廣總督期間(1837-1839年),分別在1838年6月、9月20日的奏折(清末長篇小說《林公案》第四十三回有很接近的論述)、1839年8月13日的日記和8月26日的奏折上有採用何種燒煙方法的記錄:
其繳到之煙土煙膏,眼同在城文武,加用桐油立時燒化,投灰江河(1838年6月1)
拿獲及首繳煙土煙膏,共計一萬二千余兩。又自設局至六月底止,已繳煙槍一千二百六十四杆,皆系久用漬油之物,煙斗、雜具俱全。臣於出省以前,即率 同兩道府逐一驗明,先用刀劈,繼用火燒。就中精致華麗之槍斗,極巧盡飾之式樣,不勝枚舉。其有余膏殘瀝者,拌以桐油,再行燒透,將灰投入江心(1838年9月20日2)
關於是次燒煙記錄,《林公案》第四十三回亦有詳細提及。3
早晨出赴靖海門外東炮台前,同制軍、撫軍、司、道等煮化煙土。新砌一池,可受二百石(1839年8月13日4)
此次「煮化煙土」是在虎門銷煙之後。奏折雖沒有清楚闡述如何煮化,但是次的「煮」看來跟虎門一樣是使用了銷煙的原材料鹽鹵和石灰,並投放到「池」中,引水來「煮」。
兹查自五月十九日起至七月初三日止,又續據各屬文武先後報獲煙案九十八起…(中略)…綜計煙土煙膏八萬三千二百一十五兩五錢八分…(中略)…解到煙膏煙土均當堂驗明真偽,仿照虎門化煙之法,在于省城外東炮台地方鑿地為池,攙以鹽鹵石灰,用火煮化,槍具亦即隨同燒毀(1839年8月26日5)
然而,此次銷煙雖說「仿照虎門化煙之法」,但實際有別(將於文末詳述)。
另外,在第九冊的中,林則徐在1838年10月27日武昌校場焚毀煙具,雖然沒有明言有否焚毁煙土煙膏,亦沒有奏明在奏折上,但按照以上在虎門銷煙前的一貫做法,可知一般都是先用桐油燒毁再投江河:6
早晨赴校場,同撫軍率屬查驗搜繳鴉片煙槍一千七百五十四杆,並煙斗煙具,俱槌碎焚毀;又秤驗所獲煙土煙膏共一萬六千七百六十八兩,江夏獲者先投江心,漢陽獲者暫貯藩庫
由此可見,林則徐以桐油燒煙,乃屬史實。而且,即使只屬小說的《林公案》,其背景資料亦多出自《林則徐全集》,有實際的參考作用。
從燒煙到銷煙
那麼,林則徐在虎門銷煙之前,是如何由燒煙發展成銷煙的?林則徐在奏折684〈銷化煙土已將及半折〉中說道:7
至銷毀之方,亦復熟籌屢試。向來用火燒化,伴以桐油,其法未嘗不善。第訪聞焚過之後,必有殘膏余瀝,糝入地中,積慣熬煎之人,竟能掘地取之,十得二三,是流毒仍難盡絕。臣等廣咨博采,知鴉最忌者二物,一曰鹽鹵,二曰石灰。
換言之,以桐油燒煙不能將之徹底銷毀,並非全面之策。假如每次燒煙均有「十得二三」的「殘膏余瀝」,那麼以以上兩次在楚省燒煙約一萬多兩來算,都只能夠燒毀70-80%。可是,在1839年5月12日虎門銷煙前所收繳的煙膏總量,卻遠遠高達46萬兩。假如燒毁後仍有9至13萬殘膏,那豈非比在楚省收繳的煙土還要多?虎門銷煙現場文武百官英鴉片商俱在,林則徐顏面何存呢?此法當然萬萬不能。

林則徐向清朝道光皇帝奏報收繳鴉片情況奏折。Photo Credit: 廣州近代史博物館, Public Domain
對此,林則徐奏折中表示,他在「廣咨博採」之後,得知「鴉片最忌者二物」。從《林公案》第五十回中的詳細記錄可知,林則徐當時集思廣益,提出鹽鹵和石灰銷煙建議的,恰巧是鴉片大販子兩廣總督鄧廷楨:
(林則徐問)「由是知火銷方法殊欠完善。現在當另籌銷毀之方,不知諸位有無善法?」鄧督答道:「此事的確,在前兄弟也因搜獲煙土,無善法銷毀,故特留心切訪。旋據一戒絕鴉片的紳士來轅訪謁…(中略)…此君吸食鴉片已有十餘年之久,對於此物,也甚有研究,據他說:鴉片最忌二物,一是鹽鹵,一是石灰。如果熬煙膏時,將鹽鹵或石灰投入少許,即便成渣沫,不能收合成膏,就算勉強收膏,吸食時完全收不進鬥門,並且毫無鴉片氣味。在兄弟想來,鴉片既忌此二物,現在何不利用食鹽和石灰克煙的特性,拌土焚燒,必能杜絕流弊」
當然,單以小說《林公案》來還原歷史,在缺乏其他資料佐証下難以盡信。但當綜合《林公案》和奏折〈銷化煙土已將及半折〉來看,便可以找出一個共同點,即在得知鹽鹵和石灰之法後,林則徐再「兹再四酌商」,經過"brainstorm"商討,最後得出海水浸化法,提升了由燒毀到銷毀的技術層次。
由此可見,林則徐得出的海水浸化法,是來自使用鹽鹵和石灰,然後再使用海水浸化的兩個集思廣益過程。然而,在實際操作中,海水浸化法的步驟卻與構想中的不同。
在虎門銷煙開始的第12天,林則徐在奏折上說:
然使逐箱煙土,皆用灰鹽煮化,則鍋灶之設,必須累百盈千,誠恐照管不周,轉滋偷漏,如其少設,又非數月不能銷完。茲再四酌商,莫若于海灘高處,挑挖兩池,輪流浸化……其浸化之法,先由溝道車水入池,撒鹽成鹵。所有箱內煙土,遂個切成四辮,投入鹵中,泡浸半日,再將整塊燒透石灰紛紛拋下,頃刻便如湯沸,不爨自燃……俟至退潮時侯,啓放涵洞,隨浪送出大洋,并用清水刷滌池底,不任涓滴留余。8
由此可見,虎門銷煙是先在池水撒鹽成鹵,並將所有煙土投入鹵中泡浸半日後,再將預先燒透了的石灰,投入池中。
(根據奏折,虎門銷煙是先在池撒鹽成鹵後,先在池泡浸半日,再將燒透的石灰然投入池中。而在銷煙時是「腥臭上騰,不可向邇,在事大小文武先後患病者十有餘員」,「各員繞池巡視,無不掩鼻攢眉」。9影片為1997年上演的《鴉片戰爭》。)
銷毀鴉片的用意
在虎門銷煙兩個月後的8月26日,林和鄧在粵東逮捕鴉片匪犯,收了8萬多兩煙膏煙土。後來,林仿照虎門化煙之法,鑿池後混入鹽鹵和石灰,然後再「用火煮化」,而非用水:10
解到煙膏煙土均當堂驗明真偽,仿照虎門化煙之法,在于省城外東炮台地方鑿地為池,攙以鹽鹵石灰,用火煮化,槍具亦即隨同燒毀
此次銷毀鴉片,未有完全仿照虎門之法,而是將鴉片投入混合了鹽鹵石灰的池後,再用火,連同槍具一同燒毀。事實上,為謹慎起見,作為一場外交政治show的虎門銷煙,必須「在在嚴防,庶可免於偷漏」,做到滴水不漏。11
然而,在民間銷煙,為的都是執行道光帝諭旨和對煙商煙民產生一種阻嚇作用。否則的話,不會於起碼一年前在楚省多次燒煙,並發現火根本不能徹底銷毀鴉片後,仍然不找(或找不出)解決方法。而且不同目的和場合之下,所使用的方法亦有所不同,林則徐在虎門的銷煙之法,也不應該視為銷煙的標準模式。
鴉片百年的問題症結,並不在於能夠銷毀多少鴉片,而是在於充斥在鴉片交易的處處賄賂,並使貪官污吏對禁煙政策暗中抵制。而促使賄賂問題惡化的,是處處阻撓的終極障礙英國官商。12因此儘管火燒不能徹底銷毀鴉片,其實也不是重點,文武官員當然也心照不宣。
註︰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21.〈籌議嚴禁鴉片章程折〉,第37頁。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42.〈楚省查拿煙販收繳煙具情形具折〉,第75頁。
- 「陸續收繳煙膏、煙土,共計一萬二千餘兩,半數是拿獲的,半數是繳出的。如土販邵錦璋,自行投縣繳出煙土二千多兩;謝長林繳出煙土九百五十兩;範申和繳出煙土三百六十兩。同時設局收繳煙槍,共一千二百六十四杆,皆是久用積油的老槍老鬥,有幾十隻精致華麗的老槍,槍質是雅州竹的,配以牙底牙嘴,槍膏滿積,在平時每隻價值都在銀百兩以外,愛逾拱壁,現在盡肯割愛繳出,可見人民覺悟吸煙之害,等於飲鴆,才肯繳槍戒煙。林公為昭示百姓起見,把收繳的煙槍、煙鬥、煙膏、煙土,編號列冊,堆積公共場所,親率兩司道府,蒞場逐一對冊驗明,然後命當差的用快刀將煙槍劈破,煙土敲碎,再澆煤油燃火焚燒,把一千二百多支煙槍一律燒成灰燼。次將收繳搜獲的煙土一萬二千多兩,拌以桐油燃火焚燒,自辰至申,火猶未熄。哪知煙土拌桐油燃燒,奇臭觸鼻,和熬膏抽吸之味,迥乎不同」。《林公案》第43回。
- 《林則徐全集》第九冊〈日記〉,第400頁。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97.〈續獲煙犯起繳煙泥煙膏槍具折〉,第180頁。
- 《林則徐全集》第九冊〈日記〉,第352-353頁。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84. 〈銷化煙土已將及半折〉,第152頁。
- 同上。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82.〈請議銷煙中毒身故之陳鎔等折〉,第149頁。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97.〈續獲煙犯起繳煙泥煙膏槍具折〉,第180頁。
- 《林則徐全集》第二冊〈奏折〉。684.〈銷化煙土已將及半折〉,第151頁。
- 《天朝的崩潰》(三聯書店,2014年),茅海建著,第94-95頁。
本文獲授權轉載,原文見作者博客。
責任編輯:tnlhk
核稿編輯︰歐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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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空間的魔幻,讓自己好好被感動一番——當我們走入齊柏林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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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柏林空間展場中,閱讀齊導與協同創作者拍攝的一幀幀影像、深深刻下的一字一句,拼湊美麗島嶼的城市輪廓,一種美的感受在這個空間升起,讓觀者不禁感嘆與敬佩。當人們習於低頭、幾乎時時刻刻浸淫於數位虛擬世界,卻仍有一群人願意撐起一座齊柏林空間,以實體展覽的渲染力帶給觀者感動,背負重現齊導的攝影之夢、訴說山河海城市的故事、喚起人們對土地的重視等使命⋯⋯究竟是什麼帶給他們動力,讓這群人願意在淡水老街的古蹟洋房中亮起齊柏林空間的燈,持續為世人帶來感動的光火?
「當人們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透過空間策展,將意念傳達給觀者
「我發現,每一個人都會在一張照片前駐足許久。」
故事始於 2017 年,一場空難讓齊柏林導演離開了我們。當時齊導的親朋好友決定舉辦攝影特展,讓感念齊導的民眾能前往追思,短短三週便累積了將近十萬人參觀。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執行長萬冠麗回憶道,在齊柏林追思特展上,許多來觀展的民眾都會在影像作品前駐足許久,「觀眾看著齊柏林作品的眼神,到現在我都還記得。人們在齊柏林的每一幅作品中看見熟悉的、或不熟悉的台灣,以及尋找自己的家。」
萬冠麗接著說起看見·齊柏林基金會的開端。「許多觀眾以為齊柏林就是電影《看見台灣》的導演,事實上齊柏林在空中拍攝25年,他是一個堅定且堅持的空拍攝影師,累積了大量尚未面世的攝影作品。所以他離開的時候,我們深深覺得應該要讓他的作品被更多人看見,更重要的是看見齊柏林鮮為人知的那面——他的努力、他的熱情、他對工作的執著。」
齊柏林「為土地請命、為環境發聲」的遺志,以及25年對空拍堅持不輟的熱情,促成後人成立「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更感動了8,052位共建人慷慨支持,遂有了齊柏林空間作為基金會夥伴的基地。自2018年成立開始,基金會便持續整理齊柏林遺留的數十萬張空拍影像紀錄、進行數位典藏的任務;此外,也有系統地策劃不同主題的實體展覽,讓齊柏林的影像能量得以更深刻的傳達給世人。
「候鳥的人返航必經之地」——齊柏林空間選址淡水
許多人好奇的是,為什麼齊柏林空間選擇落腳淡水?萬冠麗表示,當時為尋找一處空間足夠、方便抵達、可承租的地點,一路找到了位於淡水老街的現址。巧合的是,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董事長歐晉德透露,淡水一帶的古色古香,正是齊柏林最喜歡的地方風光。
「齊柏林曾經和我說過,當他從海平面要飛回台北,映入眼簾的就是淡水小鎮。淡水,就是齊柏林每次返航進入台北市的轉折點。」
「這或許就是冥冥之中,齊柏林要帶我們來的地方。」歐晉德曾如此對萬冠麗說。
齊柏林空間最終於淡水老街落地,行人散步至此,首先可見一道白色的「燈・山」牆。遠觀可見仿若雪山的層巒疊嶂,近看則可發現牆上鑄刻著齊柏林空間共建計畫的8,052名贊助者姓名。這道共建牆的一磚一瓦,象徵民眾齊心守護環境的力量,亦是齊柏林空間要訴說的目標。
在齊柏林空間裡,還有一群深受齊導感動、願意付出行動的人,那就是展館服務志工。對他們而言,齊柏林空間是傳播環境教育意義的場域,也是讓志工能身體力行、貢獻影響力的所在。
例如導覽志工周明德、陳錦雪分享,儘管淡水對於台北市地區民眾或其他縣市遊客來說地處偏遠,但人們因為感念齊柏林導演的精神、又或是喜愛齊導的空拍作品,總是不辭辛勞,願意舟車勞頓來到淡水,在齊柏林空間慢慢地走、靜靜地看、細細地體會。而實體展場的魔幻能量,在細膩的攝影作品包圍、志工娓娓道來的故事之下,於焉展開,觀者唯有親身走入才能明白。


「我們班叫做齊柏林」——讓環境教育的種子飛入心中吧
齊柏林空間自 2019 年4月啟用,至今已經舉辦了四檔展覽,分別為《見山》、《逐岸》、《映河》、《覓城》,策展脈絡依循齊柏林生前提過的「山-海-河-城市-人」的方向,將齊柏林留給世人的大量空拍影像,於不同主題的策展計畫中正式公開,讓民眾從多種視角再次看見美麗台灣。
為了好好運用影像訴說土地的故事,齊柏林空間的每次策展,可不只是將影像陳列,事前必須有數位典藏的龐大工程支持,接著挑選作品,讓每一幀影像都能更有系統性、有故事性地被看見,向觀者傳達隱藏的意念。用心的策展民眾有目共睹,其中,2021年度特展《映河》更獲得德國紅點、日本Good Design、台灣金點等國內外設計大獎肯定。
除了獲得獎項青睞,齊柏林空間的環境永續精神,也吸引企業共同倡議。2020年底,看見·齊柏林基金會與全家便利商店合作,以公益零錢捐的方式,啟動「齊柏林空間・環境教育基地營」計畫,預計五年內邀請一萬名學生入館參觀學習,讓環境教育往下扎根。
在眾多走進齊柏林空間的學校團體中,特別讓萬冠麗印象深刻的是來自新竹市的竹光國中。由於竹光國中的學生可以為自己的班級取一個名字,因此有某一班級的學生便決定取名為「齊柏林班」。那天,「齊柏林班」來到齊柏林空間參訪,導師對於學生們的專注不禁感到驚喜——
「外頭熙熙攘攘的淡水老街這麼的吸引人,我以為孩子們會坐不住。但是我看到他們專注於欣賞作品、享受影像美景的神情,以及不捨環境被破壞的感嘆⋯⋯那種質樸而真實的反應,令我驚訝而感動,也更加覺得環境教育是不能等的。我很慶幸自己帶他們進入齊柏林空間,在心裡種下一顆種子。」


「讓空間去感動你」——從看見到行動,喚起人人心中的齊柏林精神
儘管齊柏林空間啟用不到一年,就遇上了2020年疫情大爆發,但疫情不只帶來危機,也帶來改變的可能性。萬冠麗分享,當時有YouTuber做了一集淡水旅遊節目,將齊柏林空間列入約會行程,沒想到因此吸引了許多年輕人來參觀,讓原先多以青壯年齡層民眾為主的齊柏林空間,擁有更多年輕族群的投入。而這也讓萬冠麗第一次強烈感受到,數位傳播與實體空間的合作效應。只不過,數位傳播的力量雖然不容小覷,但實體展覽空間仍有它存在的必要性。
「走一趟展覽空間,是會對你有所影響的。實體展場的溫度、影像策展的震撼,它會影響你的視覺,影響你的思維,影響你的心。必須透過這種方式,人們才會放在心裡面,才能真的開始感同身受去做一件事情。」
萬冠麗認為,打造一個空間讓人們進入、感受、體驗,才能創造數位載體所沒有的感動,進而促成實踐的可能。「所以,其實齊柏林空間成立的最大目的,是讓人們可以來這裡,能夠看見、認識、瞭解,最後才能夠有所行動。」

25年的空拍生涯,齊柏林導演為世人留下了10萬張底片、50萬張數位照片及1,000小時影片等大量影像素材。而看見·齊柏林基金一方面進行工程浩大的「數位典藏」,一方面經營齊柏林空間做實體展覽、環境教育,為的就是延續齊導遺志,讓影像持續發揮力量,貫徹「永續、札根、傳承、志業」的使命。
萬冠麗形容,數位典藏就像是「下水道工程」,是人們看不見,卻極度重要、不可或缺的基礎建設;而齊柏林空間的存在,就是讓數位典藏的影像得以「被看見」,讓整理後的作品匯聚成河,讓感動流進人們心中,進而啟發人們為環境努力。
行過山、踏過海、飄過河,接著我們走進城市,走進《覓城》展覽中,跟隨齊柏林導演如候鳥一般的眼光,在原先所習慣的一切之上翱翔,發掘過去不曾見過的城市樣貌。
展覽時間|2022.12.28-2023.秋
展覽地點|齊柏林空間(新北市淡水區中正路316-1號,得忌利士洋行後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