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票日倒數 倒數
0
23
11
50

前往選舉專區

【小說家這份職業】劉梓潔:小說家其實就像運動員,做的是體力活

【小說家這份職業】劉梓潔:小說家其實就像運動員,做的是體力活
Photo Credit : 時報出版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任何一個可以維持紀律的人,一定都嚐過守住紀律之後的自由果實,你會知道:原來我把自己抓得牢一點,我就可以飛得更高。

村上春樹在新作《身為職業小說家》中,匯集了十二篇關於「小說與小說家」的散文,分享自己的寫作歷程及身為職業小說家的人生。小說家是一份什麼樣的職業?小說家如何擁抱世界?村上春樹在書中提出自己的答案。針對「小說家這份職業」主題,我們邀請4位台灣的寫作者,同時兼具閱讀、寫作者身份的他們,將與讀者分享對「小說與小說家」的想法。

寫小說從最親密的身體開始

Q:是怎麼開始寫小說的?
A:我第一篇小說在聯合文學新人獎發表,那時候很年輕,大四。在那個時候,文壇有一波女性情慾、身體書寫的浪潮,大家都會去寫最近身的東西,而最熟悉、最親密的就是身體。我那時並沒有往情慾書寫的道路走,因為對我來說,最切身的感受是我的深度近視。當時的我近視已經破一千度,散光兩百度,失明的恐懼對我來講就像一道陰影,於是恐懼失明成為我創作小說裡的一個鉤子,促成<失明>這篇短篇。

其實在得了小說獎之後,我先做了很多年的記者、編輯,然後才重新回到專業寫作。我覺得那將近十年的時間,一方面是想先存錢,另一方面是慢慢觀察自己吧,觀察自己是不是一個能寫的人。一開始,前面幾年並沒有很想寫,是比較疏懶的,我覺得是一種逃避吧,怕自己現在寫出來的東西不會好看,那就不要寫。後來寫作變成一個自覺性的意識:「我就是要寫」,自己也準備好了。當第一本書《父後七日》出版後,才比較有信心:原來自己是愛寫、能寫的,也逐漸意識到自己是個職業作家了。

寫作的時候就像被附身一樣

Q:能不能聊聊寫小說時的狀態?
A:寫小說的時候會很警覺,動筆前大概想過怎麼開場,然後怎麼收尾,這是最關鍵的,但是常常收尾都是寫到可能中間或三分之二以後才會真的曉得。我覺得每篇小說,不管長短,一開始寫之後,好像就跟它一起生活了,所以可能會在十天或幾個月內,跟它有一種很奇妙的連結。

進入寫小說的狀態後,是沒辦法做其他事情的,會吃飯也想著它,走路也想著它,並不是說不能吃飯或走路,而是生活中的時時刻刻都會想著那個東西。像我現在在寫長篇,和朋友聊天的時候,我就會問問看有沒有新的故事可以連結寫作。

寫小說的時候好像進入冥想的狀態,那是一種專注的使然,全神貫注坐在電腦前面,你關心的是主角跟你要說的故事,然後一種穿越發生,好像作者本人直接穿越到故事那邊去了。其實我一直很珍惜這種神啟般的時刻,就是寫著寫著你會知道:「啊!來了來了!」,那是一種很美妙的經驗,要說是附身或起乩都很像,一直寫到今天預定完成的段落,結束時會有一種神靈退駕的感覺。

小說家是紀律的實踐

Q:如何安排每天的工作時程呢?
A:我的每一天通常七點起床,最晚不會晚過八點。然後自己沖咖啡、做早餐,就開始每日的工作。中午一、兩點是休息時間,做個簡單的午餐,然後再繼續寫,順利的話,也許到下午三、四點就可以結束。一天一千字是我覺得寫作最好的狀態。

Q:寫作以外的時間會做些什麼?
A:看書、看電影、做瑜珈,有時也會登山。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幫助頭腦靜下來的方法,就像跑步之於村上春樹,我想也是同一件事。為了寫小說,頭腦已經轉得太辛苦了,所以藉由身體上的運動讓轉個不停的腦袋停下來。我喜歡走路,如果時間允許的話,我會捨棄交通工具,走上半小時或更長的路,讓身體和頭腦的活動量達到一定的平衡。

Q:小說家這份職業對你來說是什麼?
A:我一直想小說家到底是什麼。對我來說,小說家其實像運動員。外界感覺小說家是在做腦力活,可是我經常覺得小說家在做的是體力活,工作的時候是用整個身體在應對。雖然身體是坐著的,看起來好像只有手和腦在動,可是我認為身體就像是一個接收故事的平台,所以身體強壯很重要。唯有身體處於最佳狀況時,才能接收到各式各樣的故事,用身體去抵抗生活中的磨難、時代的變化等等。當身心狀態健康和諧,人的專注力會提升很多,我認為作家要寫得長久,仰賴的是專注跟紀律。

其實我覺得紀律是一份禮物。在瑜珈裡面有個說法:自由來自於紀律(Freedom comes from discipline)。我想,任何一個可以維持紀律的人,一定都是因為嚐過守住紀律之後的自由果實,你會知道:原來我把自己抓得牢一點,我就可以飛得更高。

第二集預告:【小說家這份職業】董成瑜:小說讓我們看見人的光芒

責任編輯:曾傑
核稿編輯:楊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