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witter企業文化的由來:「從那天起,我再也不怕黑了」

Twitter企業文化的由來:「從那天起,我再也不怕黑了」
Photo Credit:Anthony Quintano@Flickr CC BY 2.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我小時候很害怕黑,也曾經以為床下有怪物,這可能是小孩子最常有的恐懼之一了。

文:畢茲・史東(Biz Stone)

跟隨自己的直覺並不意味著將回家作業拋之腦後,或是強闖高中畢業舞會;也不意味著可以依靠公司股票升值成為一個紈絝子弟,一邊開著保時捷汽車一邊吃喝玩樂,它意味著我與自己深深認同的公司一同成長。

我是一個對產品極度狂熱的人,但我同時也在意公司的使命感。

那麼,什麼是我們的企業文化?如何才能打造出這種文化?這並不是告訴大家要打破常規,關鍵是要建立屬於我們自己的處事原則。因此,我將Twitter 的企業文化和我的個人理念完美地結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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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ogle 內部有一個非官方的座右銘:「不做惡(Don’t Be Evil)。」這意味著企業的理念是:即便會犧牲一些短期利益,也要做正確的事。

對我來說,這不是最糟糕的座右銘,我對這句話的理解是:總是會有不得不做惡的時候,所以大家會搖擺於做惡與不做惡之間。

這個座右銘在字面上很符合道德準則,但其暗藏的潛台詞卻是:雖然我們有作惡的能力,但我們不會真的這樣做。座右銘使用了否定的修辭方式,顯得不那麼堅決有力。

Nike的座右銘是「就直接去做吧」(Just Do It),而非「不要只坐在那裡」(Don’t Just Sit There)。

Google的座右銘則把自己的能力用於否定做惡,而不是鼓勵做好事,對此我只能說「恭喜」兩字了。既然你沒有成為惡魔,那讓我們看看你做了些什麼好事吧。

我在Google工作時注意到另外一件事,就是Google 員工和技術之間的交流模式十分多樣化。Google 裡的員工大多是天才,他們在技術研發上都極具天賦。

他們現在正在研發自動駕車系統,這應該算是一個創舉了,這也代表了Google 的企業理念,亦即科技可以解決一切問題。

我在休息的時候喜歡在辦公室裡閒逛,觀察其他人在做什麼。有一次我發現某間辦公室裡有個傢伙沒穿鞋,他坐在地板上,身旁是一堆被拆卸得七零八落的DVR監視器和電視零件。

我問他:「你在做什麼啊?」
他說:「我正在記錄世界上所有電視頻道播放的內容。」
「好吧,」我說:「加油!」然後慢慢離開他的房間。

還有一次,我偶然路過一間擠滿人的大房間,裡面正在展示一些看起來像腳踏縫紉機的設備。每台設備都散發出排列整齊的閃光,並呼呼作響,整個房間看起來很像一間血汗工廠。

我進一步觀察,發現在每次閃光之間,這些機器都在一頁頁地翻書並一頁頁地掃描。我問身邊的工作人員這些機器在幹什麼,他們說它們正在掃描所有出版過的圖書。我只好又一次慢慢離開了房間。

在Google,我曾從很多房間離開過。

Google 是以技術為核心的,當然技術也是他們最擅長的。憑我在那裡的經驗,我感覺Google的價值觀是技術第一,人性第二。

但我的理念卻恰好相反。一個企業服務了多少、或是其軟體有多複雜並非全部(當然那些也很重要),但真正讓技術產生實際意義的是:對於用戶和創造者來說,他們究竟會如何使用這些技術,從而有效地改變這個世界。

當然,我並不是在貶低Google,它們做得非常棒。我只是想說,我的人生信條的順序和Google 不同─人一定要排在技術之前。

在Twitter 快速擴張的過程中,我一直認為讓新員工認同企業文化的最佳方式,就是給他們一系列的假設空間,我希望讓他們帶著這些假設投入工作。

自從有了這個世界以來,我們每一天都在做種種假設,這是人類的習慣之一。

例如,那個在高速路匝道切道駛入的司機一定是個混蛋、不能信守承諾的同事一定是個無能的傢伙、如果用整周的時間來處理一個問題,那麼我的方案一定比那個只能臨時抱佛腳的傢伙要好得多,每一個企業(除了非營利組織以外)都會認為最重要的就是自己的底線。

如果深究這些假設背後的邏輯,你會發現並不是知識和智慧在支撐著這些想法,而是恐懼。

我們擔心那輛車切進車道會撞到我們、我們擔心別人的想法讓我們看起來不再重要、我們擔心因為一個小小的改變,產品不能按時生產、我們擔心如果我們不以利潤最大化為目標,公司就會倒閉。

這些恐懼中有一些是合情合理的,誰願意發生交通事故呢?但缺乏知識的恐懼卻會產生不合理的判斷。想想看,古人認為打雷就意味著天神發怒了,而這個假設對現代人來說卻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

或許在打雷時他們不再驚慌失措了,但他們會因此發現如何引導電流嗎?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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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很害怕黑,也曾經以為床下有怪物,這可能是小孩子最常有的恐懼之一了。

有段時間,我和「怪物」達成了一個約定,我在心裡默默地告訴它:我完全信任你,你不用跑出來證明你的存在。表面上看起來好像是安全了,但我知道這不過是權宜之計。

在經歷了幾個月的擔心害怕後,我決定結束這種痛苦。我的計畫很簡單:我留在臥室裡,關掉所有的燈,將自己完全置身於黑暗之中。如果那裡有怪物,那它大可趁機襲擊我。

我的想法是,如果它襲擊了我,那我就完蛋了;但另一方面,這可以證明真的有怪獸存在,這樣也不錯。剛開始我非常驚恐,但一想到能證明超自然的生物真實存在,而且它就在我跟前,我就忍不住期待起來,我需要忍受的也不過就是怪物的攻擊而已,也許這種痛苦還不到短短一秒,我就被撕成碎片或是被一口吃掉了。

那天晚上,我走進了房間,在沒有一絲燈光的情況下默默等待。結果什麼也沒有發生,沒有怪物,也沒有攻擊,更沒有超自然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