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窗外的樹倒了,就在一夕的風雨後,我正開始這樣一個計劃:從季風帶三地死亡政治的歷史和安寧照護的變遷。
文:吳易叡(香港大學李嘉誠醫學院、醫學倫理及人文學部助理教授)
窗外的樹倒了,就在一夕的風雨後。我伏案寫作,聽見的首先是風,然後「啪」的一聲,露臺外的黃果垂榕硬生生地倒臥在教堂和我蝸居的大樓之間。
無法作結的悲悼
想起半年多前,也是硬生生把我從新工作的幻景撕裂開來的一週。
只記得一早帶學生走訪太平山街的瘟疫史徑。出門前匆匆做了點家事,煎了一顆蛋趕忙吞食。就在大伙汗流浹背之時接到噩耗:老闆走了。
一週來的不知所措終於要告一段落。從凶訊傳出的那天晚上開始,和同事聚在一起討論危機處理,然後馬不停蹄地開會。期間教學並未中斷,星期二到四的課目從善別到臨終關懷到精神疾患的家庭照料,其實事先都已安排好。在這個星期突然一籮筐地傾授,似乎是冥冥中的注定。
從拒認到氣憤,從氣憤到憂傷,我更發現自己在哀慟的階段之間來來回回。現實與投射不斷相互拉扯,衝撞著我對悲悼進程在理智上的淺觀,甚至誤視。就這樣了嗎?上星期你不是還給我寫信,說要弄個讀書會,要一起寫篇給期刊編輯的公開信?
是你從病痼裡恢復體力了,還是用康復中的樣態來掩飾死神的詭謀?一個月多月前我們還去喝了咖啡,你堅持要我分一半巧克力蛋糕。你說要把車子便宜賣我,我打趣地反問你說,我剛到港,你覺得我有車位嗎?寧可把你的扣問解釋成對於晚輩的關心提攜,而不願相信這是你早已安排好的計劃。否則身為一個前心理衛生工作者的專業識能徹徹底底地被羞辱,生者的罪疚也將成永恆。
最後一次看見你是在通往醫院的天橋上,才和學生參觀過殮房,在暮色裡散步回醫學院。你比以前消瘦,留了一點沒有刮淨的鬍渣。這讓我一廂情願地相信你是重病了。我問你還好嗎?你雙眼輕閉著點了頭,一句話也沒回答。記得你告假的期間曾經企圖聯絡你,但你的手機號換成了馬來西亞的國碼。如果我的直覺正確,你回了一趟南洋的老家,正在進行一趟告別之旅。
萬無預料的是你竟然以這種方式不告而別。報導上說,你被直接送往了斂房。而我無法想像這一切若早個兩天發生,我們的最後一面是否會發生在冰冷的地庫裡,而不在晚霞斜照的天橋上。
其實我心上那敏感的一顫,不也是香港人共同的鬱結?誰願意自己在至親或摯友身上看見那被劃開的一刀?就算他們的死亡顯著而自然。在香港,如果不是在醫院死亡,遺體必須交付死因裁判官(coroner)判定。是否進行解剖的判斷是既定程序的第一步。但在一般人的認知裡,就算解剖令不一定會發出,由檢警決定如何處理遺體,早已觸犯了屍首必須完整的大忌。
悲悼無以作結,但從哀慟裡醒覺之後,開始思索著何謂「好死」,這當然不光是遺體的問題而已:誰決定如何在什麼地方用何種方式終了,阿甘本(1998)有言,這是「死亡政治(thanatopolitics)」[1]。
死人街的絮聒
三年前由於教授的鼓舞,我果真的下了南洋,到了新加坡教書。
我記得那條擁擠吵雜,約莫幾十公尺長的小街。在牛車水的東邊。街的一邊是完工才十多年的佛牙寺,一邊是馳名餅舖和幾間老字號的藥房。錯落其間的還有才營業不久的飲料店和做觀光客生意的紀念品店。整排店面的上頭則是有半世紀歷史的公共組屋。
名稱詩意的碩莪街距離海本來不遠,街裡原先座落著好幾間生產西谷米的工廠。當新加坡還是處處沼澤時,利用棕梠或是椰子花穗製作的澱粉粒,是做成甜品的基本材料。小街裡經營的也大多是西古米的買賣。

約莫十九世紀中葉,佛牙寺的原址已經發展成規模不小的傳統街市。對面的店舖也開始發展出大大小小的殯葬業。棺材、紙錢、佛具、紙紮。能想到的應有盡有,叫賣聲和哀樂哭嚎此起彼落,服務的對象是漸次湧入的中國東南沿海移民。
移民南洋的有兩種人。不是經商,就是做苦力。做生意的福建人有錢得多,他們在Telok Ayer(馬來語意思是海灣)一帶形成了自己的聚落,也索性用福建話把此地翻譯成直落亞逸。櫛次鱗比的街屋依然雅緻地林立,供奉媽祖的天福宮原先也是福建移民的會館。廣東移民就沒那麼體面了。新加坡人記憶猶新的男女苦力和幫傭,大多是隻身下南洋的窮苦人家。原本移工聚集的牛車水,十九世紀初期便被萊佛士直接劃為華人居住區。
華僑的聚集從牛車水一路往南北延長,早先被翻譯成盒巴南京街(Upper Nanking Street,一樣,用福建話唸唸看。現在的橋北、橋南路)的街道兩邊,一百多年前就已經相當繁忙。居住的條件狹小擁擠不說,許多人家因為做生意,人手不足,還得雇人在家打長工或幫傭。
來自廣東三水,年輕力壯的女孩大多到工廠當起雜工。她們大多孔武有力,食量驚人,頭上總是包著紅色布巾,挑磚、打石樣樣都在行。順德來的姑娘則不同,他們大多是在家鄉逃避婚姻出走的自梳女,在新加坡多在人家家裏幫傭。不論是難論婚嫁的「紅頭巾」還是矢志終身不從良的順德「媽姐」。她們到了南洋,都是孤苦無依一輩子。
健在時,她們照料有錢人家;一旦病貧交迫,她們也不好意思反過來要雇主眷顧。於是她們只好隻身下褟善心人士設立的「大難館」。在一樓選定自己的棺材和身後的供品、紙錢,然後便上樓等待自己的諱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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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源轉型看數字說話!臺灣成為拚進亞洲第二的淨零優等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為實踐能源轉型,近年來我國再生能源的設置量已大幅成長,不僅光電和風電合計裝置容量已是2016年的7倍,今(2023)年再生能源發電占比更可望達到一成;綠電增加,能源效率亦逐年提升,能效評分已躍升亞洲第二;透過綠能優先、燃氣搭配,同時大減舊型亞臨界燃煤機組使用,空氣品質更是持續改善。為了更好的未來,臺灣將持續加緊轉型腳步,實現2050淨零願景。
再生能源成長幅度優於全球平均
依據國際再生能源總署IRENA所發布之再生能源裝置容量統計,近5年(2018-2022年,以2017年為基期)全球再生能源裝置容量年複合成長率為9.1%;同期臺灣的年複合成長率為21.9%,表現優於全球平均。
2023年9月我國風電與光電裝置容量達14.137GW,為2016年之7.33倍;尤其離岸風電更是在政府與民間協力下,從無到有開始建立產業鏈,累積至2023年11月已有281座離岸風機屹立於海上,裝置容量突破2GW。
風光加速布局
2022年風力發電與太陽光電發電量達142.2億度,為2016年的5.5倍,及時提供了產業界最需要的綠電,支持供應鏈的綠色與低碳轉型。

國際能效評分躍升亞洲第二
能源密集度即生產每單位國內生產毛額(GDP)所消耗的能源數量,是反映能源效率的重要指標,根據能源署統計資料,近10年來臺灣能源密集度年均改善2.9%;根據美國能源經濟學會(ACEEE)最新(2022)發表之「國際能源效率評分卡」(International Energy Efficiency Scorecard),臺灣能源效率從13名(2016)進步到世界第8(2022);亞洲僅次於日本。在整體政策(national effort)、建築、工業、運輸等四個面向的評分中,整體政策得分最高,名列全球第5;顯示臺灣能源效率持續提升,是產業與全民共同努力的成果。

空汙減排有感
透過發電結構調整、機組汰舊換新、空污改善措施,台電公司火力電廠整體空污排放量已從2016年約10.7萬公噸,降至2022年約4.2萬公噸,減少61%。近年來台電持續落實增氣減煤,不僅有助於提升發電效率,空氣品質也不斷改善,顯示能源轉型過程兼顧環境永續。

近年來政府積極推動能源轉型,不僅有助於減緩氣候變遷影響,再生能源也穩健成長,持續提升我國能源自主與改善環境品質,帶動新興產業蓬勃發展,為整個社會經濟體系注入了新的活力。未來將持續深耕再生能源發展路徑,重點放在極大化發展光電場域、離岸風力及前瞻能源等綠電領域,搭配儲能技術的應用,能夠有效回應再生能源的間歇性發電特性,能源供應更穩定。同時,亦積極推動強化電網韌性的措施,透過多方努力,將如期如質達成政策目標,逐步實現能源轉型,為臺灣打造更加永續、綠色的未來。
(經濟部能源署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