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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精神醫學的潘朵拉盒子:導讀《精神病大流行》

打開精神醫學的潘朵拉盒子:導讀《精神病大流行》
Photo Credit: Josh Wedin @ Flickr CC By 2.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雖然閱讀這本書的過程,有如打開精神醫學的潘朵拉盒子,但對於台灣目前過度一面倒的精神醫學資訊,這本書的出版絕對可以產生重要的平衡效果。

只不過,他問的可能是當前研究範式不常提出或試圖迴避的問題(例如,服用某種精神藥物的長期成效),他所累積的論述證據和觀察,可能來自目前的精神醫學忽略、甚至視而不見的研究或個人經驗。

台灣:美國主流精神醫學全球化的現場

1950年代之後的「精神藥理革命」影響的不只是美國,而是一個全球性的現象。特別在1980年代之後,《精神疾病診斷與統計手冊》和精神藥物治療模式,幾乎是以肩並肩的方式,快速擴張到全球各地。雖然著名的精神科醫師及醫療人類學家凱博文(Arthur Kleinman)早在1988年的著作《反思精神醫學》(Rethinking Psychiatry)中就指出,我們必須正視為什麼佔了全世界80%人口的非西方社會,必須沿用一套深植於歐美文化的精神醫療模式,但是他與同事們的研究成果,並沒有太大地撼動精神醫學的生物醫學模式。

讓我們暫且擱置對精神疾病生物性的爭議,任何一種所謂的「精神疾病」,它都有疾病診斷道不盡、甚至忽略的主體經驗,而且是由精神醫學參與其中的複雜權力知識關係,和病人日常生活的綿密人際互動所形構。換句話說,「精神疾病」的實體性,其實是一種鑲嵌於特定時空、社會文化的整體部署,牽一髮而全身動,我們在惠特克的歷史敘事中可以清楚地看到這一點。筆者認為,這也是凱博文多年來提倡精神醫學的「生物心理社會模式」(biopsychosocial)的深刻意涵。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美國主流精神醫學的全球化,就成了一件相當可疑的事情,因為它的整體部署,很難拆解輸出而不改變本質。「精神疾病診斷」及「藥物治療」是最容易跨國輸出的部分,但是構成「精神疾病」整體部署的其他向度,例如社會福利、特殊教育,以及其他接應精神病患的體制和人際網絡,恐怕就很難跨越國界,或至少在速度上遠遠落後。更需要注意的是,這個只有「部分輸出」的精神醫學,很可能改變或遮蔽了某些正在醞釀中的歷史過程。

注意力不足/過動症(ADHD)的診斷及藥物治療在台灣所引起的激辯,我們或許可以試著這麼理解。即使精神科醫師懷著最大的善意給予治療,但因為這個「精神疾病」的整體部署只有部分輸出,原本對病人較為全面性的接應,到頭來只剩下藥物治療。結果是,精神科醫師越努力,整體偏斜越嚴重,可能引發的爭議就越多。不僅如此,部分學童在課堂上的「注意力不集中」或「坐不住」,可能和台灣社會正在經歷的快速變動有關。ADHD的質疑往往是由學校老師發動,而這其中有多少複雜問題是被單純地「醫療化」,筆者心中一直存有疑問。

雖然閱讀這本書的過程,有如打開精神醫學的潘朵拉盒子,但對於台灣目前過度一面倒的精神醫學資訊,這本書的出版絕對可以產生重要的平衡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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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精神病大流行_立體
Photo Credit: 左岸文化出版

本文經芭樂人類學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楊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