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本田善彥〈台灣「這個國家」終自我解體?〉兩德像個大水槽,但兩岸不是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隨著不同權利的爭取及其代價,我們才能知道何者被認可、何者有待考慮、何者無法被接受。透過這個過程,台灣才能重新形構自己的權利法案,並在其上建立自發性的公民社會,進而形成一種不是從天而降的新制序。
文:鄭吉珉(政大東亞所博士生)
蔡英文總統執政以來,一例一休、同婚、年金、黨產等,一連串差異、分岐甚至是對立的社會紛擾與爭議,不禁讓人懷疑台灣社會是否已經分裂?難怪本田善彥會提出〈台灣「這個國家」終自我解體?〉的質疑。
但這種喧囂的情境其來有自。解嚴後一元化的黨國威權不再,各種不同的訴求與主張逐漸出現;但,這一切都必須等到國民黨「再次」失去政權,社會力的充份釋放與不同主張的各種紛爭才能完全顯現。黑格爾(G. W. F. Hegel)的《歷史哲學》(The Philosophy of History)就認為歷史的重複意義是:
⋯⋯這也就是為何拿破崙兩度被俘虜,而波旁(王室)兩度被推翻。透過重覆,一開始看來只是偶然與可能的事,才會變成真實與確定的存在。
因此國民黨的二次下台確認了威權的消逝,而解放了以往認為離經叛道的種種異端。但威權不再,不等於不需要價值,任何團體內部雖有矛盾,但也必須有共同接受的價值。台灣在社會力發展到極致後,卻似乎被內爆的社會力所拆解。本田善彥以東德突然消失為例,但卻不一定適合台灣:
如果說統一前的兩德像個大水槽,卻被意識形態與制度的隔板所分離,它可能因分隔水槽的形狀導致水的形體不同;但當這道隔板崩解後,便自然匯流合一。因此當現實中的隔板——柏林圍牆倒塌後,東德與其說是解體,倒不如說是消融。但兩岸之間呢?既有著意識形態與制度所造成的隔閡,更有著因文化大革命與民主制度所造成的徹底差異。因此如果把兩岸比擬成水槽,它所隔離與容納的,大概難以相同。

但的確有瞬間解體的國家:清同治六年(1867),幕友趙烈文對曾國藩說:
天下大勢一統久矣,勢必馴至分剖。⋯⋯異日之禍必先根本顛仆,而後方州無主,人自為政,殆不出五十年矣。
1911年辛亥革命離趙烈文的斷言不到五十年,清王朝退位,繼之以軍閥的割據分裂。清朝因無法應付外來勢力而瞬間解體。台灣雖面對美日中,但絕大多數共識是維持現狀(Status quo);至於當下各種紛爭則是對內的爭取權利(Right),以及要求對不同生活型態與價值的認同。而且因不同價值而有的紛爭,其實有著積極正面的意義。
康德(Immanuel Kant)在〈世界公民觀點的普遍史概念〉(Idea for a Universal History from a Cosmopolitan Point of View)中說:
就其(人類)全體而論,一切歸根究底都是由愚蠢、幼稚的虛榮、甚至還往往是幼稚的罪惡和毀滅慾所交織成的。
但他也指出:
當每個人都根據自己的心意,並且往往是相衝突地在追求自己的目標時,卻不知不覺中朝著自己所不認識且作為引導的自然目的在前進。
這個概念在亞當・斯密(Adam Smith,與康德同一時代)所主張的「看不見的手」(Invisible hand)上充份表現:人們在交易時只考慮自已的利益,但價格機制卻使供需雙方達到平衡;交易的出發點雖然是自私的,但最終卻達到了公益(Public good)的目的。
從這個角度看,就不必太過憂慮台灣當下爭取權利的各種雜音。商品透過價格機制以決定供需,而權利則透過代價與相互制衡而被考量是否被接受。隨著不同權利的爭取及其代價,我們才能知道何者被認可、何者有待考慮、何者無法被接受。透過這個過程,台灣才能重新形構自己的權利法案,並在其上建立自發性的公民社會,進而形成一種不是從天而降的新制序。
但任何社會都不可能接受所有的權利訴求,因為那會導致社會的解體。如果把社會看成是「集合」,而集合論最有名的悖論是「不可能有一個包含『所有集合』的集合」。因為它必須還包含自己這個「所有集合的集合」,而造成無限後退與惡性循環;簡言之,有「集合」就代表也有「集合以外」的存在,「普遍」必然包含「例外」。
從積極的角度看,例外才是真正界定普遍的因素;被排除的權利不只消極地從反面界定現行的社會形態,更在歷史演進中積極地扮演即將「揚棄」(Aufheben),而且通往下一個社會型態的可能。
黑格爾用辯證法看待歷史,關鍵不在「正」(Positive)與「合」(Synthesis),因為它們是「僵化」(Positivity)或「霸權」(Hegemony)的開始;其實,「反」(Negative)所代表的「否定性」(Negativity),其實是歷史真正產生變化的可能與開始。當羅馬擴張到無法以共和維持運作,它不得不朝向帝國發展,但布魯圖斯(Marcus Junius Brutus the Younger)卻暗殺了凱撒(Julius Caesar)。
乍看之,它似乎中斷了歷史;但如果沒有這場暗殺,就不會產生羅馬的分裂,更不會有後來屋大維(Gaius Octavius Thurinus)的統一與稱帝,也不可能出現歷史上的羅馬帝國。

因此,眾聲喧囂與那些被否定的權利,都是威權瓦解後的必然過程。馬克思(Karl Marx)的〈路易.波拿巴的霧月十八日〉(The Eighteenth Brumaire of Louis Bonaparte)解讀了黑格爾的《歷史哲學》:
黑格爾在某處說過,一切偉大的歷史事變與人物,可以說都發生兩次。他忘記補充:第一次是悲劇,第二次則是鬧劇(Farce)。
悲劇,是因觀念在現實之後產生,它不可能理解現實當下的變化,因而產生抗拒(拿破崙是「革命之子」,卻廢除共和而稱帝);閙劇,則是因為觀念所理解的現實早已消逝,但它卻仍然堅持前一刻的現實,因而造成了荒謬(波旁王室復辟失敗証明帝制不再可能,但拿破崙三世仍一意孤行)。
這種觀念與現實間的落差是無法弭平的,因此悲劇是必然的。所以唯一能做的是,不去重演執迷不悟的鬧劇。國民黨再次下台後的表現,不正是鬧劇一場?民進黨再次執政更非理所當然,而有待深思熟慮。也許歷史重複有著更豐富且深沉的意涵:
對美國而言,可能必須走出唯我獨尊的幻夢(已然開始執行所謂「離岸平衡」(Off-shore balancing)的策略,在東亞扶植日本)。至於中國,維穩、反貪都是為了確保不會重複出現分崩離析;但如果一旦經濟停滯而威權不再,中國既沒有民主作為溝通平台,又缺乏傳統文化的深厚底蘊。那麼,不得而知的就是歷史會不會重新上演鬧劇?
責任編輯:彭振宣
核稿編輯:翁世航
Tags:
超越運動場上的勝利,定義屬於自己的成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運動競賽中,總有站上頒獎台、榮獲金銀銅牌的高光時刻,但每每在賽事裡,即使遭逢意外受傷,仍要堅持運動精神、完成比賽的運動員們,也值得獲得全場觀眾們的熱烈鼓掌。場外勿以一時成敗論英雄,成功應由運動員自己來定義。如同Nike秉持Just do it的精神!鼓勵大眾全力以赴、放手一搏,何謂成功?將無所定義!

0.03秒,對日常生活中的你我,可能只是一個彈指的瞬間;解鎖手機的指尖滑動,可能都遠多於這剎那。但對於2023年成都世大運游泳賽道上的台灣選手王冠閎來說,這卻是奪得金牌或銀牌的差距。在200公尺蝶式的決賽中,與日本選手寺田拓未僅有0.03秒的差距,王冠閎以1分55秒69的成績奪下銀牌,也為接下來的亞運增添信心。無關排名,王冠閎在賽事中的全力拼搏,更值得所有人鼓掌喝采。事實上,從甫落幕的世大運,到即將登場的2023年杭州亞運,甚至延續到眾所期待的2024年巴黎奧運,贏與輸或許是運動場上寫實的成功象徵,但無論是否如願奪牌,展現竭盡所能對勝利渴望的運動員,或許更值得人們的尊敬與鼓勵。
個人的成功 需要時間來累積

逐漸受到國人關注的田徑場上,陳奎儒肯定是引起熱議的體壇新星。在2017年台北世大運的男子110公尺跨欄項目中,跑出了13.55秒的成績,不僅奪得銀牌,更打破全國紀錄。隔年2018雅加達亞運再以13.39秒紀錄突破自己樹立的全國紀錄,睽違48年由台灣選手拿下男子110公尺跨欄銀牌。但你可曾想過,幼年時的他曾需穿鐵甲衣、輔助器來協助正常行走。
陳奎儒身旁的訓練團隊成員們,總是會給予他「一直很努力地在進步」的評鑑,他也曾在媒體訪問中說道:「從小到大我都不是最好的,因為不被看好,所以每次我都想做到最好。」如鐵一般的意志,逐步精進、超越輸贏,達成看似不可能的目標,讓陳奎儒終能踏上東京奧運的最高殿堂,與美國、牙買加的頂尖選手們同場競爭。

「雖無法改變家庭環境,但我能改變自己的命運!」拳擊甜心黃筱雯,從小父母離異、父親更多次吸毒入獄,仰賴爺爺開計程車扶養長大,接觸拳擊運動後,靠著自己的雙手,擊敗原生家庭的束縛,扭轉自己的命運,在東京奧運一舉奪銅,在2023年世錦賽更拿下第二面金牌。
無論在田徑場、拳擊場上的運動員們,即使有場邊教練與支援團隊的陪同,仍是需要一人扛起身心靈的龐大壓力。成功絕非一蹴可及,一時的輸贏並無法定奪每一位運動員的成就,因為往往在跌倒之後的重新邁步前進,步伐會更加地堅毅有力,運動員背後的故事也將更加的立體、鮮明而耀眼。
大我的勝利 不受限於運動場上
近年來,從持續吹起熱血旋風的HBL高中籃球聯賽,以及2023年成都世大運中華男籃締造隊史新猷的第11名佳績,加上赴日參加世界大學籃球系列賽,擊敗美國NCAA一級球隊與地主日本白鷗大學球隊的政大雄鷹籃球隊,再看到因COVID疫情睽違三年重啟的威廉瓊斯盃籃球邀請賽上,中華藍和中華白兩隊的拼搏表現,都讓台灣民眾們重拾起對於籃球運動的熱愛。在球類運動的團隊項目裡,成敗或許會因個人如英雄般的表現而影響輸贏,但藉由團隊凝聚眾志成城的力量與態度,更可讓球隊中的每一位球員都互相砥礪與交互成長,所展現出共好、共榮的團隊精神遠比隊伍能否奪牌的成果還更值得我們感動與學習。

另一方面,步出競技場外,運動員也能夠在社會中發揮其影響力,藉由不同方式來啟發更多新世代,感受運動的正向力量,進而創造更好的社會良性互動,這何嘗不也是一種運動的勝利呢?空手道競技場上的「小清新」文姿云,就曾在Nike與Teach For Taiwan團隊的邀請下前往花蓮,陪伴當地8所偏鄉小學的62位學童們,擔任一日老師,親自寫教案、帶領學童們上課、進行分組競賽,而文姿云也希望透過個人對於空手道運動的執著及拚勁,讓更多孩童們能體驗運動精神的重要性,進而對自我人生產生更多的決心與動力。
而身為中華男籃主控的陳盈駿,如同他控球後衛的角色,在籃球場外更是完美的詮釋「分享」的精神。陳盈駿攜手Nike,以他的生活口號「Have a nice Ray」,走訪偏鄉從事公益活動,透過籃球運動,教育基層孩童,更分享身為籃球運動員會面臨的挫折與挑戰,鼓勵偏鄉孩童勇於挑戰自己不設限。讓運動的成功定義不僅侷限場上的勝負,反而將運動的精神扎根全民心中,亦是一種廣義的勝利。
屬於未來的勝利,全世界共享

透過運動所彰顯出的成功,更可能是屬於全人類的。馬拉松界知名的Breaking 2計劃,就是一項無關世界排名與競賽輸贏的範例。挑戰人類在體能上的極限,當那1:59:40的紀錄終於達成,勝利並不僅屬於Eliud Kipchoge一人獨享,而是全人類共同努力的成就。
文化上的成就更可以透過運動的表現形式,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2023年9月即將舉行的第19屆亞運,首度將Breaking(霹靂舞)列入正式競技比賽項目,同時亦將於2024年首次登上巴黎奧運,體壇人士更積極倡議將其延續至2028年洛杉磯奧運。目前正努力進行亞運培訓的台灣Breaking(霹靂舞)國手孫振就曾表示:「正因有著長達50年的嘻哈文化來支撐,才能孕育出Breaking如此獨特的競技舞蹈,進入奧運殿堂。」

更多女性投入運動領域的未來,也是全球體壇發展上的一大成功。身處變革最前線的全球女性,正重新定義著運動的意義,Nike全球女性品牌副總裁Liz Weldon曾說到:「在過去的50年裡,我們在展現了反叛精神的同時,也引領著進步的方向—Just Do It。我們一直鼓勵世界各地人們只管放手去做。」女性透過競技體育、健身等不同形式的運動,為體壇注入一股充滿靈魂、齊心團結,以及不受框架約束的感動。無分性別族群、人人皆能動起來的下一代,相信必將是運動的一大成功。

運動場上的贏與輸或許是運動成就的光與影,但頒獎台上的光榮僅僅只是一位運動員生涯的驚嘆號。但背後無數動人的運動故事與運動員展現的不服輸的精神,是一個接一個的逗號與未完待續。正如Nike持續支持各領域頂尖好手追求卓越,秉持Just Do It的精神,鼓勵運動員放手一搏,成就屬於自己定義的成功。
漫畫設計:劉若瑜
延伸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