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爾文別鬧了:我是說在座各位都是「活化石」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當達爾文想到及寫下活化石(living fossil)這聽起來很吸引人的名詞時,或許是帶有半開玩笑的成分,大概也沒有意料到「活化石」會成為一個琅琅上口,並且在一定程度上被視為瞭解生命演化中一個蠻關鍵的詞彙。
文:蔡政修(日本國立自然科學博物館 地質及古生物學博士後研究員)
物種或是一群相似的物種,如果長相奇特的話,並且可以幫助我們進一步瞭解過往古老的生命形式的話,或許我們也可以用一個新穎的名詞來稱呼他們:活化石!
Species and groups of species, which are called aberrant, and which may fancifully be called living fossils, will aid us in forming a picture of the ancient forms of life.達爾文《物種起源》1859年(第一版)
C. Darwin.1859 (1st edition, pp. 486)
對於化石或是活化石這兩個名詞,或許大家都不陌生。而我們在「鯨彩一生」這一系列的文章中,最主要的主軸也就是從化石的角度來看這全世界截至目前為止曾經出現過的最大型的動物-鯨魚,的演化歷史,也試著讓大家更熟悉潛藏在那我們平常陌生也難以想像的時間軸內,如何一路走到我們目前所看到的世界。
「化石」在某種程度上,聽起來似乎還是不夠吸引很多人的目光,畢竟化石就是死了很久的生物,在歲月的積累下,生物的有機結構,被環境中的無機物質所取代,而化成了石頭,所以如果我們沒有賦予他們生命呈現在大家的面前(像是研究,或是經過研究後,進一步所製作出的電影或是動畫之類的),大概就和大家走在路上,看到一塊石頭,可能會不在意且隨性的踢它幾下一樣。
但「活化石」就很不一樣了。一來,活化石讓人一聽到,似乎就像是在跟我們訴說著:可以看到原本被認為已經死了幾百萬、千萬、或甚至是上億年的生命,卻還活生生的、在我們面前活蹦亂跳的模樣;二來,或許也因為活化石這一個名詞最一開始的時候,是由現在幾乎每個人都知道他大名的——達爾文所開始使用的(living fossil,如文章開頭所引用的句子)。在生物學研究領域中,只要和達爾文有點沾上邊的,幾乎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重視,但諷刺的或許是,即使是生物學相關的研究人員,大多數也沒有真的讀過達爾文在1859年的《物種起源》。
達爾文口中新穎的、新潮的名詞:活化石,到底是在指什麼?又有怎樣生物學上的意義呢?
我們在此系列的文章中,就是要和大家從化石的角度來了解及欣賞過往生命美妙的演化歷史(著重於鯨魚就是了),因此,也似乎就有一定的必要性來釐清這一個讓人琅琅上口的「活化石」。

提到活化石,腔棘魚或許已經是大家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時,腦袋中浮現的生物。
大家口中的「腔棘魚」,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分類群,在生物學中為腔棘魚目(Coelacanthiformes)。「目(Order)」在分類學上的位階,以我們人類自己來看的話,我們是被歸類於:靈長目(Primates)的人科(Hominidae)中的智人(Homo sapiens),而一般會聽到的猴子、猿等,都是同樣隸屬於靈長目中的一員。
如果所謂的腔棘魚是活化石呢,似乎就意味著,我們目前所知道還活生生的遙遊在與我們共存的海中的「腔棘魚」從古早的時間點,百萬、千萬或是幾億年前開始,就一直存活到現在,而最重要的或許是:「形態」上不能有太大的改變,因為這樣才算是保有了從古代開始的形態特徵,可以讓我們一窺在我們無法親眼看到的古老形態有怎樣的形式,而這樣的形態,又有怎樣的生活方式。
但是對於「活化石」有這樣的想法或解釋,不只在生物學上講不通,更嚴重的或許是,這樣的思維方式會引來對於理解生命漫長演化歷史的誤解。
「活化石」的形態真的都沒變嗎?
在生物學中,就好像在日常生活中一樣,將各式各樣的東西分門別類後,我們通常就會給他們一個名字,不只顯示了其獨特性,也讓我們在溝通及討論上更加方便。
那我們稱呼他們為活化石的腔棘魚呢?
更精確地說,還存活的兩種「腔棘魚」,在生物學的分類裡,雖然是被歸在腔棘魚目中,但其實他們和其他已經滅絕的腔棘魚化石有著相當程度的差異!
不需要是古生物學家去仔細考究現生的「腔棘魚」和化石物種在形態上到底有什麼差異,或是差異有多大,從他們被發現時所取的名字,我們大概就可以略知一二。(有興趣進一步閱讀相關文獻資料的讀者,隨時可以和我聯絡及討論這方面的細節。craniata@gmail.com)
長期以來一直以「活化石」來稱呼他們的現生腔棘魚,是被歸類在一個獨立的「屬(genus)」:矛尾魚屬(Latimeria),而現生已知的兩種腔棘魚都是隸屬於這個屬的物種:西印度洋矛尾魚(Latimeria chalumnae)和印尼矛尾魚(Latimeria menadoensis)。
而沒有任何一種已知的化石腔棘魚是被歸類在矛尾魚這個屬裡的,換句話說,就是當這現生的「腔棘魚」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被認為和化石物種在形態上有一定顯著上的差異,所以在科學名稱上才會將他們命名為新屬新種。
這樣來看的話,現生的腔棘魚和化石物種明明就是有很大的差異,我們還可以信誓旦旦的說這兩種現生的腔棘魚是活化石嗎?
該死,但沒死,所以是活化石?
除了形態變或不變之外,對於「活化石」的另一個關鍵點或許是他們「祖先」出現的時間點。
同樣以腔棘魚來看的話,腔棘魚在生命演化史的時間軸中出沒的時間點,也常常是被拿來認為他們可以,也應該被叫做活化石的原因之一。
腔棘魚最早的化石紀錄,大概是在古生代的泥盆紀(Devonian)早期,時間點可以推到4億年左右。而我們前面已經試著解釋化石物種的腔棘魚,到現生的矛尾魚,在他們的演化歷史中,形態上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有一定的差異。
以時間軸來看的話,從現生的矛尾魚,往前推到四億年的祖先,乍聽之下好像是已經演化了好漫長的一段時間。
但這樣的觀點,正是我們文章開頭提到的,某種程度上,這樣的思維模式其實對瞭解整體生命演化史會有一定的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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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元宇宙前,先讓我們再次看見真正的台灣——《看見台灣》十週年影響力回顧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2023年,是《看見台灣》上映十週年,齊柏林導演當年所傳遞的精神,正是呼喚我們思考身為台灣人的意義,透過「看見」,為這片土地、為這個社會、為這個時代,做出更積極的貢獻。
因三年疫情的影響,世界變得更加依賴網路服務與虛擬世界。有不少論述表示,疫情推動了元宇宙產業起飛,種種效應下,即便在解封後的今日,我們似乎只關注著「元宇宙」何時到來,卻忘記抬頭看看真實世界與真實的台灣。
才知道,困住我們的不只是城市生活,更是這個只有螢幕大小的世界。
2023年,是《看見台灣》上映十週年,齊柏林導演當年所傳遞的精神,正是呼喚我們思考身為台灣人的意義,透過「看見」,為這片土地、這個社會、這個時代,做出更積極的貢獻。
讓我們一起藉由這篇文章,再次回憶那年的感動。透過政治、經濟與教育等不同面向,回顧這十年來齊柏林導演對台灣的影響。從看見開始,再次踏上保護土地的旅程。
電影形成輿論,民意推動政府解決問題
2013年《看見台灣》上映,電影中赤裸裸呈現台灣國土的16道傷痕,包括日月光工廠在後勁溪排放含有鎳、銅等有害物質的赭紅色廢水;清境農場的山坡地濫墾、違建問題;水泥業者的過度開採,更使花蓮太魯閣國家公園裡的山頭一片光禿;以及花蓮市環保公園的邊坡,因遭海浪沖蝕而垃圾崩落,污染海洋。

以往不發聲的民眾們,在「看見」後紛紛展開抗議與對政府的要求,在政治上帶來壓力,因此內政部旋即在同年年底成立了「國土保育專案小組」,邀請十多位跨部會專家和官員,針對《看見台灣》片中所呈現的各種問題進行檢討與開罰;後續更影響多項法條增修,例如《水污染防治法》、《礦業法》等,甚至間接推動早在2004年即已送審,卻遲未通過的《國土計畫法》(簡稱《國土法》),在2015年正式三讀通過。
現任國立師範大學永續管理與環境教育研究所教授的葉欣誠,曾在2012年至2014年期間,以及2014年至2016年間,先後擔任環保署副署長和政務委員,在「國土保育專案小組」中扮演著極為重要的角色。葉教授認為,《看見台灣》中呈現的問題,雖然在環保人士眼中可能已見怪不怪,卻很少被社會大眾關注;直到齊導將現場事實以影像藝術的方式呈現,把一般人覺得遙遠的問題轉化成「與自己有關」的現實問題,才成功喚起注意,也養成台灣民眾關注環境議題的習慣。

葉欣誠認為,藉由電影藝術在民間形成輿論,就能對政府及企業產生影響力,一如高爾的紀錄片《不願面對的真相》,也對全世界造成影響。「《看見台灣》上映後,跨部會針對每個議題都要提出因應措施,包括何時會改善完畢,每個單位都很積極地在面對這件事。當時政府的態度是認真的,因為社會面於這些事情的期待很高,我認為這對台灣是正面的影響。」
從永續角度重塑企業經營思維
除了推動政策的迭代,在《看見台灣》之後的十年間,台灣企業也更加具備永續意識,可以說是迎來企業關注「2030永續發展目標」(Sustainable Development Goals, SDGs)的高峰。也讓我們對於商業、經濟產生了更多的提問:「商業發展與環境保護有機會共存嗎?」
過去,企業講求「企業社會責任(CSR)」,以「回饋社會」為主軸,追求利益的同時,也為社會做出正面貢獻;但時至今日,這套觀念已不再適用,因為永續發展已不再只是一種做善事的回饋,更成為企業是否能保持競爭力、持續生存的新決策點。
葉欣誠教授分享,許多人對於永續發展的理解往往只是表面的,有超過一半的人認為所謂「永續」意味「永遠繼續」,但事實上,永續真正的含義更接近「世代正義」。世代正義的意涵更廣泛,這代表我們若要從永續的角度看待一個事情,必須從經濟、社會、環境等面向共同評估,而不僅關注於環境層面。
例如,在《看見台灣》上映後,台灣兩大水泥企業——亞泥和台泥被要求更重視在地居民的聲音,尤其在取得礦權延長的過程中,他們需要花費比以往更多的心力進行社會溝通。當社會對於這些企業有更多的要求時,他們自然得要將永續納入決策過程,讓這些先天高污染的行業能在經濟效益之外,也將社會、環境影響考慮進去,否則就會引發社會的反彈。
從正面的角度來看,未來的企業需要更全面地考慮問題;從負面的角度來看,也增加了企業的風險。尤其台灣是以製造業為主的出口國家,當世界大廠對於供應鏈廠商的SDGs表現有更高的要求時,意味著企業永續等同於企業競爭力,唯有同時考慮經濟、社會和環境,以及所有利害關係人的意見,透過平等溝通達成共識,才是未來提升企業競爭力的積極方法。
培養未來的齊柏林,讓關注延續
一部紀錄片,在台灣不僅刮起一陣又快又急的炫風,更匯集出一道對社會影響深沉而長久的洋流。《看見台灣》影響了政策、改變了企業思維,《看見台灣》更是種下種子,在世代間傳遞看見台灣的價值。
齊柏林導演曾說:「這塊士地發生過美好的、不美好的事跡,都應該被記錄下來;唯有被記錄,我們才有能力去理解人類對環境究竟產生了怎樣的影響。」2018年6月8日,為了繼承齊導遺願,「看見・齊柏林基金會」正式成立,除了典藏齊導演留下的珍貴影像,透過策展倡議與環境教育讓更多人看見,也舉辦「齊柏林環境紀錄獎」,希望挖掘更多引發社會強烈關注的紀錄片,繼續針砭政策,看見那些不為人知的環境問題。
2019年,空拍影像環境教育基地「齊柏林空間」在淡水成立,《見山》、《逐岸》、《映河》與《覓城》共四場影像展覽,吸引超過六萬人次參觀;2020年,基金會也透過超商零錢捐募集款項,預計在2025年前舉辦368場《看見台灣》校園公播,並邀請一萬名學生到齊柏林空間體驗環境教育課程,至今已有超過四萬名師生參與。
2022年,「齊柏林環境紀錄獎」正式開始徵件,第一屆得主張弘榤導演的《鯨之聲》,一舉獲得 2022年新北市紀錄片獎首獎,更在2023年勇奪第45屆金穗獎最佳紀錄片;而今年度第二屆得主廖敬堯導演的《除蛙記》,也同樣令人期待。
此外,基金會更在2022年將「iTaiwan8空中影像資料庫」重新改版上線,集結齊柏林導演未曾曝光的珍貴影像,讓所有人都能在網路上檢索利用,讓這六十萬張照片與近千小時的影片,能持續發揮影響力,讓台灣土地的姿態被更多人記住。
十年之後再次看見台灣,看見彼此
回望這十年,《看見台灣》的影響力不僅僅是一部電影所能承載,更是一股力量,推動著台灣往更好的方向前進。在未來的十年中,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看見」,更多的關注、行動、改變,才能保護這片美麗的土地。
那麼,在這十年的影響力高峰後,我們如何可以再創下一個環保輿論的高峰?這座島嶼,還需要更多《看見台灣》系列紀錄片,讓這份力量代代接棒下去。於是,基金會將《看見台灣2》永遠留給齊柏林,並邀請同樣愛護自然不遺餘力的紀錄片導演麥覺明,勇敢踏上續拍《看見台灣3》的艱難之路。麥覺明的《MIT台灣誌》是帶起台灣戶外行腳節目風潮的鼻祖,之後更跨足電影界,耗時11年拍攝紀錄片《黑熊來了》、歷時17年拍攝《山椒魚來了》。此次由他拾起接力棒,透過《看見台灣3》繼續訴說這塊土地的故事

此外,基金會也將在十週年時刻舉辦各式活動,邀請所有民眾參與。包含「看見台灣‧改變10 X 10」永續論壇,將在7月29日於台北市中油大樓舉辦,邀請跨領域重量級講者及年輕世代關鍵意見領袖,共商台灣的永續未來;《看見台灣》十週年攝影巡迴展也將走出「齊柏林空間」,自8月15日起在台北、台中、高雄三地舉辦展覽,邀請全台民眾透過影像,與土地河山對話。
尤其在年末12月3日,更將在台北市市民廣場及大佳河濱公園會盛大舉辦「看見Taiwan路跑」,以最環保健康的方式,號召人們一起用雙腳親近土地。同時,本賽事也將以低碳減廢方式執行,落實友善環境的理念。
在這值得紀念的十週年時刻,希望透過多元的形式接觸更多民眾,再度透過影像的力量,邀請讀者走出手機螢幕的虛擬世界,一起關心真實的生活、真正的台灣。
《看見台灣》十週年系列活動
「看見台灣‧改變10X10」論壇
時間:2023/7/29 (日) 9:00-16:00
地點:中油大樓 國光會議廳(臺北市信義區松仁路3號)
《看見台灣》十週年攝影巡迴展
【台北場】
時間:2023/08/15-09/10
地點:松山文創園區1號倉庫
【高雄場】
時間:2023/09/16-10/03
地點:駁二藝術特區蓬萊B3、B4倉庫
【台中場】
時間:2023/11/28-12/17
地點:文化部文化資產局藝文展覽館BCD
看見Taiwan 3K|10K|21K路跑
時間:2023/12/3 (日)
地點:台北市市民廣場(10K、21K起跑點)、大佳河濱公園(3K起跑點、主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