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日式酒店小姐和客人的愛與戀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所謂清的,就是只在店裡陪客人喝酒,即使客人買出場也只是作陪吃飯交際應酬。即使在外人眼中它屬於特種行業的一種,然而在這行的小姐,卻不乏許多高學歷類似葵這樣的女性。
文:Mailkii.C

她是我的好朋友,她的日本名字叫做葵。
來自高雄的葵,現在在高雄一家小有名氣的日式酒店上班,而她已經在那工作大約有 3 年了。
今年的十月底,她正準備往日本的大阪做三天兩夜的自助旅行,見她所謂的情郎土屋,而土屋己經幫她訂好飯店。
「還算有良心,訂了一間四星級的飯店,而不是小姐和客人在去的 LOVE HOTEL。」她開玩笑的說著 。
(註:日本的LOVE HOTEL意謂情侶之間或性工作者進行交易的二小時休息或是過夜場所。)

她和土屋是在她現在工作的店裡認識的,二年前認識直到今年七月土屋結束台灣的工作被調回日本。他們一直保持著聯絡,以朋友和一起睡過的朋友的姿態想以情侶的模式邁進。
「我沒有和他收錢啦!」
「經濟不OK我是不會要的。」
「年紀雖然相近,但是他的脾氣不好,不是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人,下去怕是浪費時間了。」葵這麼的告訴我。
她不想被當成以性交易謀取金錢的女性,希望得到土屋的尊重和愛護,卻又害怕對方不是她想要的理想對象而一直矛盾著。
在日式酒店上班的葵,有別於台灣人對從事特種行業女性的既定印象。她其實來自南高雄的一個中產家庭,她的父母在十幾年前經營著高雄應召界有名的四大飯店之一,而她曾經在那裡幫忙從事過櫃台的工作。
或許是因為從小接觸過八大行業的關係,她對現在這份工作,並不排斥甚至感到滿意。
身為她的朋友,雖然對於她有不錯的家境,卻不肯和家裡開口而來從事這份工作,感到不解。
因為她畢業於南部某間大學的外文系,她更年輕的時候她父母曾經資助過她去美國遊學。
在我小康家庭出生長大的眼裡她是一個含著金湯匙出世的大小姐。
雖然她從來都毫不忌諱的告訴她身邊的人她在日式酒店裡的工作,不過當然她並未提及她也做出場的工作。
我們沒有資格去評斷她的價值觀是否正確,在她的眼裡,她憑著自己的勞力賺錢。
在她眼裡,在這裡是一個以經濟基礎為優先考慮條件去挑選對象的好場所。
而她在台灣的日式酒店,己經十年了。

今年己經43歲的她,單身,未婚,但是她仍然相信愛情。
約152公分的她,小巧玲瓏,濃眉大眼的娃娃臉,完全看不出年紀,看起來甚至有點萌。
「最近生意真是太差了,從七月不好到現在,前幾年都是還可以的。」
「我們店已經連續二天沒有半個客人進來,掛零了。」她哀怨地說。
她以日計算,她從進店裡晚上八點到凌晨一點,五個小時她可以得到一千元台幣的工資。從客人身上得取的小費另計。
這類似台灣酒店桌邊公主的服務,是必須應付客人和喝酒。
當然她們還有額外的收入,就是可以選擇和客人出場從事性交易。即是她們業界口中的,做清和出。
所謂清的,就是只在店裡陪客人喝酒,即使客人買出場也只是作陪吃飯交際應酬。
即使在外人眼中它屬於特種行業的一種,然而在這行的小姐,卻不乏許多高學歷類似葵這樣的女性。
「我們也是有業績壓力的。一個月兩萬。」她這麼告訴我。
「日本客人這幾年已經少很多了,我們現在店裡一半都是台灣客人。」
「我已經兩年沒有交男朋友了。」
「想談個戀愛有那麼難嗎?」
「我看老的己經看得煩了,想找年輕一點的。」她持續地對我抱怨著。
因為畢竟這種類似台灣高級鋼琴酒吧的日式酒店的消費人群,一般為日商公司或其客戶及有貿易生意關係的經濟基礎。
其消費人口年齡層徧向中年或以上。
葵談過一場很長的戀愛,整整14年。
「那是場惡夢!」她這麼告訴我。那場戀愛的結束以及接腫而來的經濟的壓力致使她走進這行業來。
「我還是比較喜歡日本男人的,他們在某方面比較上道,識相多了。」
「我已經過怕了,沒錢的日子。所以現在只要能出門工作,我一定去。」
她談論著她對日本男人的感覺,她所謂的某方面比較上道,指的是日本對於情色酒店文化深於民間,所以對從事酒店工作的女孩的接受度和包容較高,和男女交往約會時的付費習慣。
一種類似男性感謝女性的陪伴,也有種像使用者付費的概念。
就好像日本新宿歌舞妓町街頭,無論是男性或女性酒店公關,照片都肯露臉,提供客人挑選和指名,他們需要人氣和知名度去得到更多的客源來衝刺業績。對他們而言,這是一種再正常不過的行為。
和幾乎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日本男性和日本女性約會時有付費的習慣,包含對方的計程費。
這是社會文化影響使然。
即使到現在公眾場所禁煙意識高漲的全球,日本至今大部份的餐廳仍保有室內設有吸煙區座席一般。

如她所說,距離她上一次談戀愛已經兩年多了。她同時和兩位駐台的日本人田邊及稻見交往,且足足持續一年多。
這三角關係,直到稻見好像聽到同事之間的耳語,以他的老婆來台灣為理由,收回在她手中他家裡的鑰匙,正式劃下了句點。
「我和田邊到最後也根本不避諱,同進同出的,當然遲早傳到他耳朵。」
她在說這些往事時,在我聽來,當時她內心已經在兩個男人中做出了選擇。如果在必須捨棄一方的時候。
只不過,到最後田邊和稻見也在同一年駐台期滿,被公司先後調回日本了。
直至土屋的出現,她經歷了這兩年所謂的感情或情人金援空窗期。
「日本不去了,我叫他把飯店取消了。」
「感覺不對,他也說會取消。」
「不改了,我決定一個人去旅行!」
「我已經訂了膠囊旅館。」到最後一次談論到十月底的這次旅行時,她對我這樣說。
感覺上或許任性,但是這是一位女性對愛情的徸憬和失落吧?我想。
人們總是說歡場無真愛,而在這歡場中一直尋尋覓覓的葵,她到現在仍然沒有放棄。
她有時候依然會哭泣,因為離別也因為愛情。
後記
葵在十月份真的去了大阪一樣住在旅館,但是一樣和土屋見了面。
在2016年的12月30號,土屋即將來台灣和葵一起跨年,渡過這個新年假期。認為這是彼此之間關係大躍進的葵雀躍興奮的告訴了我這個消息。
然而,就在這日子即將到來的今天我對她說著恭喜時,葵卻告訴我,她並不感到期待。因為土屋告訴她想要換掉他原有那台才兩年車齡的休旅車,除了要求由葵去支付車款,更明白的說葵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
在我驚訝的同時,葵忿忿不平的告訴我。土屋常常向她抱怨經濟情況不好,比起葵優渥的家境,他屬於青貧階級。
葵被她自己並沒有向他要什麼禮物卻反被土屋開口了感到訝異。
「他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我只是想好好的嫁一次有這麼難嗎?」她哀怨地說。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楊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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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