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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並不是一個友善的國家──最愛強調國際觀的台灣人,其實是不折不扣的「文化弱智」

台灣並不是一個友善的國家──最愛強調國際觀的台灣人,其實是不折不扣的「文化弱智」
Photo Credit: AP/達志影像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台灣人常常說要讓世界看見台灣、要走出台灣,但是大部分的時候,不是世界遺忘了台灣,而是台灣刻意遺忘了世界。

這個就是台灣人的自卑情結與優越情結在CQ上的展現。因為自卑,所以不斷討好認為比我們優秀的人;因為優越,所以不斷瞧不起那些我們覺得不夠好的人。也就是在文章一開始提到的正向與負向歧視。

Photo Credit:  woodleywonderworks @ Flickr CC BY 2.0

Photo Credit: woodleywonderworks @ Flickr CC BY 2.0

我發現,台灣人跟外國人交朋友的想象,只有四種形式:

1. 練英文

不管它是哪一國人,只要他是白人,我就要找他練英文。世界上白人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要陪我練英文,幫我把英文變好,這樣我就可以考很高分。

2. 異國戀

也就是大家常說的CCR(Cross Culture Romance,或是被醜化的「ㄈㄈ尺」)。這個現象Paris Shih在〈全球慾望城市中的陰性惡魔:當台灣女人遇上西方男人〉這篇文章中有很精彩的剖析,關於我們社會中的道德恐慌、俗世惡魔、閹割焦慮、殖民情節、父權框架、厭女心態、女人何苦為難女人的女性獵巫現象。(必讀)

3. 導遊式交流

我的外國朋友跟我說,其實台灣人並不像你們說的友善。當然,要跟台灣人做朋友很簡單,但是要跟台灣人變成好朋友卻很難。

我覺得原因在於,我們都太太強調外國人跟我們的不同了。常常交換完基本資訊之後(你從哪裡來?你來台灣多久?你去過哪裡?你會不會說中文?你去逛過夜市嗎?你有吃過臭豆腐嗎?),就沒有辦法開啟一個正常可延續討論的話題。

我覺得這個原因是因為,我們對於除了台灣以外的世界,都只有單一故事,充滿刻板印象,所以沒有辦法想像「外國人」跟我們人性共通之處。

擁有單一故事是很危險的,來自奈及利亞的作家Chimamanda Adichie曾在TED分享過「單一故事的危險性」。

(相關文章:沒有讀萬卷書,即使行萬里路也是枉然

他裡面提到從小到大她所讀的童書、小說,裡面的人物都是金髮碧眼的白人,跟她的生活完全不相干,因此無法架構也沒辦法認可自己的文化。(其實台灣小朋友一直到現在也都還沒有自己的卡通、兒童文學,我們看的都是美國和日本的生活,我覺得這是非常嚴重的!我們不知道怎麼跟小孩說自己的故事。)

然後也提到她是怎麼看隔壁村子窮人家的小孩,她怎麼對他們有單一故事,就如同後來她飛到美國念書後,美國室友對她身為「非洲人」的單一故事。

最後她也提到「說故事的權力」。有權力的人,才能說故事。美國的好萊塢向全世界說了多久的故事了?早十年前日劇盛行時,是日本人向全亞洲說故事;而現在,則是韓國人在向全世界說故事(K-Pop、韓劇、韓國電影)。什麼時候台灣人也能向全世界說故事呢?

我覺得只能做導遊式交流,是因為我們太自卑了,不願相信自己不用做什麼就可以被喜歡,不願接受自己原本的樣子,再加上華人的好客,想要盡地主之誼的壓力,所以一定要帶他們去看很特別很不一樣的東西。但問題是,這樣交流的友誼是無法長久的。

如果無法走進生活裡,就無法變成朋友。我跟不同文化朋友相處時的江湖一點訣就是:在做特別的事情之前,先做不特別的事。

要去鼎泰豐之前,先吃巷子口的乾意麵;不需要等到太魯閣馬拉松才約他們,平常自己想要做什麼運動就可以找他們一起去。

先從生活中建立起慣例,找到沒有壓力能聊天的節奏,一起做一些不特別的事,了解了這個朋友,覺得這個朋友值得繼續交往後,才一起做特別的事。

放下導遊式交流,才是異文化友誼的開始。

(相關文章:怎麼跟外國人變熟?(江湖一點訣)

4. 上面三種交流都只適用於白人,對其它人種就是大方的「負向歧視」

而且我發現我們歧視最嚴重的,居然是自己人,就是那些從小出國念書念完大學才回台灣的人,我們不會把他們當成是台灣人,甚至還對他們抱有先天敵意。

前陣子柯P的新娘進口說,台泰混血兒小逸就以親身經歷寫了一篇文章,批評台灣人對東南亞人的歧視。更難堪的是,她點出了台灣人其實不是對不同人種的歧視(台灣人真的沒有什麼概念),而是對窮人的歧視。如果今天對方是一個有錢有社會地位的印尼人,我們就會改變我們的態度。

沒有文化智商,就會缺少對一個人的基本尊重;沒有文化智商,我們就不會思考什麼是人權。人權不是只有在戰亂國家才會出現的名詞,人權應該是必須要時時刻刻在生活中出現的討論的主題,就是一個人應該要怎麼樣被好好的對待。關於同性婚姻、關於死刑廢存、關於教育、關於政治,這些都是為了要提升人權。(回想起來,以往升學主義的權威教育其實都是對於人權的剝奪)

《How to start a business in Taiwan》的作者瑞典籍創業家Elias Ek,最近訪問了一個在台灣念書工作了22年的德國人Arwed Graubner,並撰寫了一篇文章,探討這種台灣人最常拿來自嗨的「假性友善」。他覺得台灣人老是把外國人當小孩或是白癡,不相信他們能夠把事情做好,不管他們會不會講中文,他們的能力都會因為他們不是台灣人而不受到認可。另外,我外國朋友也常常跟我抱怨台灣人的「過度友善」,常常讓他們覺得不受到尊重也很不舒服。

如何跟異文化互動,我在這本書 《為什麼去遠方:啟程,到別人的生命裡尋找答案》 裡寫了很多小筆記,是我自己在歐洲那一年跟來是世界各國學生互動的經驗、心得和困難,雖然主要是跟歐洲學生的互動,但是裡面很多概念都是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