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最沉重的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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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沉默》逐漸引起迴響,作者回歸原著小說,對比電影劇本與小說之間的不同解讀。
電影《沉默》改篇自日本天主教徒兼著名作家遠藤周作(Shusaku Endo,1923.3.27-1996.9.29)的同名作品。故事一開始已由死寂無情、凌辱傳教士的畫面去震懾觀眾,從而帶出一個吊詭的問題:若上帝是愛,在苦難當中祂何竟對人忍心沉默?!這是一個歷世都不斷有人問的問題;只是,遠藤將這問題推至牆角:當神職人員及教徒都逐一遇難時,上帝祢到底理不理?這世界強權當道,到底公義何在?更甚,祢──到底是否存在?

很明顯《沉默》不是教會傳統的福音電影,它沒有對上帝歌功頌德,沒有叫人目瞪口呆的神蹟;相反,遠藤跟電影導演的取態不同,他曾說主角其實是吉次郎──一個被塑造如猶大的「天生懦弱者」,而不是那些被人景仰的宗教人士。整個故事在愁雲慘霧中開始,也在寂靜無聲中結束──天主教在日本豐臣秀吉、德川家康時代被視為壯大諸侯勢力、對中央集權的政治威脅,以及殖民主義的延伸,1587年正式驅逐傳教士(編按:由豐臣秀吉頒下),宣布天主教為邪教,並於1596年再次頒布禁教令,造成翌年二十六名天主教徒於長崎殉教,後人以「日本二十六聖人」稱之,就連電影中的主角葡萄牙耶穌會的傳教士洛迪格斯(Sebastião Rodrigues)也不是什麼宗教偉人,他眼見信徒遭火刑、水磔、穴吊等酷刑殉教的悲慘,目睹百姓「像牛馬般勞動、像牛馬般死去」,他質疑上帝為何對受苦的人沉默不語?
為何上帝不顧惜百姓流的血淚?上帝的沉默使他陷入信仰低谷,他只希望「上帝為了信徒的緣故說一句話」,然而「上帝卻如同大海般沉默著,繼續沉默著」。若沉默的背後是一場虛謊,他歷經萬難到日本傳教和信徒的殉教便是何等大的笑話!他去日本,本來是為了查明恩師費拉拿(Cristóvão Ferreira)神父因遭「穴吊」而棄教後的下落,但最終,不管費拉拿神父、洛迪格斯也好、甚至是吉次郎也好,一樣在「踏繪」制度下被迫棄教,誰也沒有比誰更好。
很無望。很絕望。香港人在失望時唱「恐怕這個璀璨都市光輝到此」,但相比這樣黑暗荒謬的年代,除了唱輓歌,還有什麼救贖可言?然而,遠藤藉著描寫一段不堪回首的歷史,去探索其文學作品一直關心的議題:在「沼澤」般的環境裡,信仰仍可「為基督而生」去紮根。
一、反抗歷史的沉默──重聽無聲者的沉默言說
遠藤取名《沉默》的其一理由是,對歷史沉默的抗議,也就是對被迫棄教的信徒、或神職人員有意加以蔑視的歷史紀錄深感不滿。今日在強權的階級社會中,發言的空間只屬於一小撮擁有金錢、權力、學識的特殊階級,弱者注定要默默無聲地討活。然而,即管「道德」如何的被包裝或抬舉、政治的幕僚如何向民承諾許願、慈善家如何賙濟窮人,但若不去聆聽弱者的沉默言說,乃背棄基督在十字架上的死和對罪人的救贖。遠藤遂在《沉默》中替這群「無聲者」平反,為弱者去復權。
故事中,洛迪格斯司祭和吉次郎刻意被描寫成強烈的對比,前者出身自名門並知識份子階級的耶穌會(Societas Iesu),他的一生致力以耶穌為學習榜樣,對信仰和宣教都充滿壯志的憧憬,他又渴望效法歷代聖人轟轟烈烈的殉道去捍衛信仰:「他們殉教了!可是,這是甚麼樣的殉教呢?長久以來我做太多如聖人傳上所寫的殉教──例如他們的靈魂歸天時,天空充滿了光輝,天使吹奏喇叭,轟轟烈烈殉教的夢。可是,現在我向您報告的日本信徒的殉教並不是那麼轟轟烈烈,而是如此悲慘,這般痛苦。」(66頁)可以說,他去日本前只知道上帝的榮耀,去日本後他才慢慢認識到上帝的沉默。
而吉次郎則看來完全是弱者的代表圖像──他多次棄教、終日醉酒、意志薄弱、猥瑣膽怯,甚至為了賞錢出賣洛迪格斯,但他棄教後卻又受到良心折磨,以至一路跟隨洛迪格斯司祭,一路哀哭著乞求寬恕。吉次郎反映的,其實是最平凡的人性:看見危機就逃跑、為生不逢時而憤怒、為自己的軟弱而悔疚;洛迪格斯視他如猶大,但他的軟弱和背叛,卻將洛迪格斯導向另一個境界、迫使他重新去檢視自己的信仰;在檢視中,洛迪格斯懷疑自己內心一樣有潛藏的猶大,在生死選擇中,他可能同樣會踩上刻有耶穌像的踏繪去棄教:「人,天生就有兩種,即強者和弱者;聖人和凡人;英雄和懦夫。……要不是因為司祭的自尊和義務的觀念,或許我也跟吉次郎一樣踏了聖像。」(77-78頁)如吉次郎所說,世人並不只限於聖人和英雄,更多的,是平凡的信徒。
後來,日本官方聽聞天主教的教義是:「救贖不只是依賴上帝就行了,還得信徒有堅強的意志。」所以他們改變策略,以虐殺信徒去脅迫司祭,直至他去棄教。這令洛迪格斯十分困窘:自己遠洋來到壯志未成,反要靠貧苦的百姓供衣供食、成為他們的負累,百姓更接連因自己而死….. 殉教彷彿成為唯一去彰顯「信」的光榮表徵,但到底我們有沒有資格堅持自己的信仰而讓其他人受苦?棄教?還是不棄教?
最終,洛迪格斯因不忍百姓受苦,加上恩師費拉拿的勸說下,而舉腳準備踩踏繪,那時望著踏繪上的耶穌的愁容彷彿在說:「踏下去吧!你腳下的疼痛我最清楚了。踏下去吧!我是為了要讓你們踐踏,才出生到這世上,為了分擔你們的痛苦才背負十字架的。」(195-196頁) 就在踏繪上,棄教的洛迪格斯終於與在十架上被棄絕的耶穌相遇,他所看到的,不是高高在上榮耀基督的面貌,而是骨瘦嶙峋、滿身傷痕的耶穌,祂是與大地的人民一起受苦。洛迪格斯雖然被世界棄絕,反而對神的恩典有更透徹的領悟:「沒有所謂的強者與弱者。誰又能斷言弱者一定不比強者痛苦呢?」他終於學懂放下身段,與哀哭的人同哭,和受苦的日本天主教徒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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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年輕科學家的幕後推手,李長榮教育基金會為優秀青年人才打造走向國際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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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灣的年輕人才值得更多機會與資源,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作為一個拋磚引玉的角色,除了舉辦李謀偉科學論壇,讓年輕科學家能和國際頂尖大師進行交流,更辦理多項獎助學金計畫,希望能喚起更多人對人才教育的重視,並共同參與其中。
出於對人才培育的重視,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自創立以來,就以推動創新研究思維、促進產業與學術領域的交流互動為核心,開辦各式獎學金計畫與李謀偉科學論壇來幫助年輕世代。其中由李長榮集團總裁李謀偉與李長榮教育基金會董事長楊賽芬所贊助的「李謀偉科學論壇」(Bowei Research Conference, 以下簡稱BRC),更提供了讓年輕科學家能接觸到各國頂尖學者的機會,接受豐沛的知識洗禮。
李謀偉總裁在麻省理工學院求學期間,模塑了自己對於教育、知識傳授形式的想法。在回國後,更對臺灣年輕學子,因為受限於環境、經濟等條件而無法進一步打開國際視野、接觸到更多領先知識,甚至與世界級專家學者進行交流等,感到可惜。因此李謀偉總裁運用自己的資源,透過主辦BRC,將國際頂尖的科學家,帶進臺灣。

最高度期待的科學盛會,BRC李謀偉科學論壇
2023年舉辦的第三屆BRC,邀請到國際間最重量級的學者群來到臺灣,並交由科學諮詢委員會(Scientific Advisory Board, 以下簡稱SAB)負責推薦講者與規劃整個論壇流程。其中,SAB的主席,同時也是國際知名的化學家——Dr. Ehud Keinan,今年已是第二次參加BRC,他在談及論壇的意義,以及自己為此所投入的心力時,非常懇切地表示:「我人生中很大的一部分,都在為了幫助更多年輕科學家、為他們創造機會而努力,我不求取任何回報,只希望能夠為科學界與科學人才,打造一個更有活力的未來。」Dr. Ehud Keinan表示,當初他向李謀偉總裁建議,BRC應該要往更國際化、更高規格的形式發展,立刻獲得總裁的全力支持。
最初在廣邀國際學者參加時,由於是非常新鮮的嘗試,也不為人所知,許多專家學者們都是在再三請託之下才願意來到臺灣,但是經過了兩屆的經營與鑽研,成果逐漸發酵,BRC在國際間打響了名聲。「這些重要的學者,現在都非常樂意來參加論壇,甚至預約了明年(2024年)要再次來訪,這真的是非常令我們感到振奮和感動。」Dr. Ehud Keinan充滿期盼地說道。

李謀偉總裁也進一步說明BRC的目標,是希望臺灣年輕學子與世界最頂尖科學家的切磋能夠有更多靈感碰撞,並進一步發展為改善人類生活的關鍵。他補充說明,這樣的靈感碰撞,不是大家規規矩矩坐在會議室中就會出現,所以BRC從地點到議程的安排,都跟一般論壇不一樣,參考了美國戈登論壇的作法,選擇一個遠離都市紛擾的僻靜地點,讓所有與會者可以在這裡充分地放鬆、沈澱思緒。
在議程上,除了研討會之外,也會穿插安排休閒活動的交流時段。「我們邀請所有的學者和學生一起去健行、或騎自行車。在藍天白雲下,所有人都在很輕鬆自在的狀態中,自然而然地互動、談天。這是因為我相信,很多的靈感火花,就是在這個時候迸現。」李謀偉總裁認為這樣的安排,提供年輕學子一個跟大師們素面相見的絕佳機會,更是建立友誼、提高交流延續性的最好方法。

化學如何改變人類的生活,分子工程是科技新未來
第三屆BRC的主題為「The Magic of Chemistry」,議題聚焦在「New Frontier of Molecular Engineering – Electronic & Optical Materials(前瞻分子工程——電子與光學材料)」。針對這次的主題,Dr. Ehud Keinan分享,化學是事物的基礎,是滿足人類生活需求的科技中,最重要的元素。科學家發揮想像力,在自然生物、礦物,甚至化學元素中,找到可以模仿的靈感,再利用科學的方式重新整合這些素材,創造出了令人驚嘆不已的成果。
說到本次與會的科學家,Dr. Ehud Keinan興奮地介紹:「他們都是現今世界上,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科學家。」包括諾貝爾獎、普里斯特利獎章(Priestley Medal)、威爾許獎(Welch Award in Chemistry)、沃爾夫獎(Wolf Prize)的得主們,或者擁有實力角逐這些獎項的科學家。
Dr. Ehud Keinan認為,對於年輕科學家來說,最好的刺激就是近距離的接觸這些大師,認識他們、了解他們的故事和思考的方式,從中獲得關於研究、科學、未來的種種啟發。「這是最高的學習,比起念任何理論,或者坐在課堂中記著一頁又一頁的筆記還要重要,你獲得的不只是知識,還有這個知識的發展過程。」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本屆BRC所邀請的其中兩位學者,在論壇這段時間分別獲得了國際級大獎。科學諮詢委員翁啟惠院士,以醣科學的開創性研究,榮獲以色列化學學會Medicinal Chemistry Section(MCS-ICS)Barry Cohen藥物化學獎;而Jackie Yi-Ru Ying教授,則是成功將奈米科技與技術醫學結合,榮獲費薩爾國王國際科學獎(King Faisal Prize),成為首位獲得此項殊榮的女性科學家,Jackie Yi-Ru Ying教授在得知獲獎消息後,更俏皮地分享:「BRC is my lucky conference!」

多管道促進人才培育,讓世界看見臺灣年輕科學家
「我認為,對學生來說,不需要去要求他們有創意、有想法,因為這些事情並不是可以透過教導或學習而來的。對有志於從事科學的年輕人來說,只需要有自信,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與目標有信心。」自從15年前Dr. Ehud Keinan第一次訪問臺灣之後,他便時常因為教學或演講再次來訪。在他眼中,臺灣的學生們充滿了可能性,以及對知識的渴求。這就是為什麼他非常希望透過BRC,將大師們帶到臺灣,讓大師的身教和言教,給予學生們更多正面的鼓勵和刺激。
這樣的想法,和對於促進人才培育,無私挹注資源的李謀偉總裁不謀而合,因此這些年來,除了舉辦BRC,李長榮教育基金會也提供優秀人才更多獎勵管道,例如:優秀學生獎學金、李長榮博士生獎助學金計畫、李長榮碩士生獎助學金計畫等。李謀偉總裁特別提到:「教育是改變一個人的人生、改變一個社會最重要的動力。」這就是為什麼李長榮教育基金會,將持續推動各種研究活動,提供獎項、獎學金,希望幫助臺灣的年經科學家與學子,在研究與學習的道路上,能夠走得更自在、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