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得見星期二嗎?一個值星蛇神變成文化魯蛇失落的故事

你看得見星期二嗎?一個值星蛇神變成文化魯蛇失落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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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文化人類學是一門殘酷的學問,因為文化人類學裡有太多的故事並沒有五月天的陽光,更多的都是不可挽回的悲傷。從傳統社會到現代社會的轉換,跟人生很像,在轉換的過程中,社會前進的動力常常來自義無反顧的遺忘。

有了上述意識形態的現代社會,自然會有很多東西像鬼遮眼般的視而不見。我們看不到自然,我們只看到自然作為資源,我們也看不到人,我們只看到人作為人力資源。我們更看不到文化,我們只看得到產業,美其名為文化產業,其實重點劃線劃在產業那兩個字。我們可能也看不到教育,我們看得到的是高等教育在衡量會計成本後的取捨,人文教育出局。最後,我想一些關心政治發展的朋友,還會為我們上述的說法補上超冰冷的一槍,我們也看不到政治,只看得到政治盤算,在政治盤算中,選票和利益的計算才是理所當然。

然而這種看不見,在現代計算的意識形態中都是再客觀不過、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因為我們現代理性就是計算型的理性,這是現代社會的鍊成陣,一個充滿計算並且徒留下計算之外一無所剩的文化結界。

計算,是一種狹隘的理性,可悲的是,數據成為我們一切行動的理據(reason)。當人們不再看見,這時候我們就來到一個世紀前德國社會學家韋伯(Marx Weber)預言的世界,一個鐵籠(lron cage)時代的到來。

一開始只是關於一條蛇的故事,一個關於值星蛇神的故事,最終被我口沫橫飛說成了好多文化魯蛇(loser)失落(lose)的故事,課上到這裡,我也總是意識到自己身為人師如此缺乏溫度的不應該。不過,我說過文化人類學是一門殘酷的學問,因為文化人類學裡有太多的故事並沒有五月天的陽光,更多的都是不可挽回的悲傷。從傳統社會到現代社會的轉換,跟人生很像,在轉換的過程中,社會前進的動力常常來自義無反顧的遺忘。

我覺得文化人類學和哲學能做的,是提醒你任何理所當然的事情,其實都不是理所當然的客觀。所以文化人類學和哲學常常不小心走回頭路,作了一些形上學問題的思考。這裡所謂的形上學思考,是回歸到形上學問題最基本的動作,也就是用後設的方式(meta-)的重新考察我們行動情境的前提設定。因為我們如果不做這個回頭檢視我們文化前提的動作,有很多重要的事物就不會被看見。

每次課上到這裡,我的學生還是會很白癡的問我那老師你看得見值星蛇神嗎?我的老天,我當然看不見啊!因為我不在爪哇文化的行動情境中嘛!但如果你問知不知道禮拜二的存在,我可以百分百肯定的告訴你,我不但知道,而且你最好也知道,每週二的下午誰都別想挑戰我的底線翹課,因為我會點名,我會讓你知道現代理性的計算法則多狠多厲害。

文化人類學第三課:從新幾內亞的馬鈴薯,思考社會的成熟度

本文經作者授權刊登,原文發表於此

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楊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