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大命運》——新人類與數據主義的預言

《人類大命運》——新人類與數據主義的預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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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在《人類大命運》一書預言了新人類與數據主義的出現,這將為社會帶來什麼啟示?

這本書是之前介紹過的《人類大歷史》的續集,它嘗試探討人類(或精準地説是智人,因爲其他人種已經被我們消滅或者同化了)未來的發展路向以及我們該如何思考與應對。在他講述未來的展望時,他用着一種旁觀者、非道德批判的角度去看人們的演化過程,以及在經濟和科技繼續發展之後人類可能的演化和淘汰進程,在論述時相當直白震撼,讓人的思緒在讀後不能輕易平復。

「你們想想你們是如何對待你認爲比你低一級的生物,你們就會知道將來强化了的人類會如何對待你。」

當人類認為解決三大問題並非不可能

書中提出人類以往面對的三大問題:饑荒、瘟疫和戰爭都在二十世紀中葉至二十一世紀逐漸受控,從過往「不可理解、無法控制的自然力量」轉化為「可應付的挑戰」。作者提出現在的人類在面對上述三大問題時,不會在怪罪或者臣服於一些不可控的話語,如說這些災難是神的旨意或者犬儒地認爲這就是世界的常態;他們反而會認爲是某個人、某個制度出了問題,認爲人們只要努力就能找到一個辦法去將這些問題解決。

作者舉出例子說:「這是史上首見,因營養過剩而死亡的人數超越營養不良;因年老而死亡的人數超越傳染病死亡;自殺身亡的人數甚至超越被士兵、恐怖分子和犯罪份子殺害人數的總和……平均來説,人類死於乾旱、伊波拉病毒或者恐怖組織攻擊的可能性,還不及死於暴飲暴食麥當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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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大命運》書封

然而當人類仿佛靠合作解決了上述大問題後,正所謂飽暖思淫欲,人們又有了新的欲望和急需解決的難題:一是「不死」、二是「快樂」和最後是「得到神性」。他認爲正正是過去三百年來所提倡的以人爲本的人文主義會驅使人類需求和嘗試解決這三項新的大問題,而同時亦會吊詭地將以智人為本的人文主義推向終局,新人類將會重新瞭解和定義這個全新的世界。

他在書中說:「歷史學家研究過去,不是爲了要重複過去,而是爲了從中解放……我們每個人都出生於某個特定的歷史現實,受特定的規範和價值觀控制……我們都會覺得自己所處的現實是理所當然,認爲這一切誠屬自然、無可避免……但我們忘了世界是由一連串的意外事件所創造……『過去』從祖先的墳墓裏伸出冰冷的手,捏住我們的脖子,要我們只能看向某個未來的方向……於是以爲這就是自然,以爲這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也就很少嘗試掙脫,很少想象自己還有其他未來。」

新人類的出現

正正如此,當他在探討未來時,不時會提出過往之事以資論證。其中一個頗爲有趣或者讓人驚恐的主張就是人體運作、思維與電腦中的演算法(Algorithm)無異,只要我們掌握到足夠多的數據,我們就有能力透過科學、生化的方式去扭轉死亡、衰老或者讓人感到無比的快樂,得到與電腦數據結合的能力。更甚者,他還提出將來也許這些電腦的演算法,會成爲繼有限公司之後一個只存在於人類想象但卻有現實影響力的互為主體的實體。他認爲如此的想法將會打破過往三百年間,有關人作爲一個不可分割的個體、人權、自由主義的想象。既然如此,新的意義、故事又是什麽呢?

他認爲在接下來的數十年間,超越智人的新人類會出現,而這些新人類會讓現在人類所有的制度、道德觀失去意義,就如在法老時代生活的人不會瞭解現代人在沒有法老的情況下亦能安穩生活、擁有意義的情景。而我們這些尚未進化的人類亦不會明白演化後的人理解世界的方法。例如他推論:「在二十世紀,因爲窮人有軍事和經濟價值,精英階層必須解決窮人的問題;但是到了二十一世紀,精英階層最有效(雖然十分無情)的策略,很可能是乾脆切斷百無一用的窮人車廂,讓頭等車廂繼續前進。」

而他直白震撼的論述還不只在那裏。

數據主義的威力

我們也許會因爲分享數據的便利逐漸讓這些演算法變得比自己更認識自我,讓他們逐漸成爲對我們生活發號施令的「物種」。試想想,你在Google搜尋日本旅游的資訊時,你Facebook的廣告多半是什麽呢?

他認爲也許未來一個新的宗教或意識形態會出現——數據主義。在這個數據主義的看法下,人類其實是演算法或數據的一種,而社會組成方式的不同是數據處理方式的相異,社會制度的高低之分就是在於處理這些數據的效率之別。

看到這裏,我早已被他上一本書開了眼界的腦袋再一次被震撼到。變幻原是永恆,我們究竟在這個意義之網不斷被拆又不斷被重建、被重新詮釋的過程中如何自處,在面對科技所帶來的社會變革中如何自省,這就是此書帶給我深切的思考。

延伸:[書評#02] 人類大歷史:從野獸到扮演上帝 – 想象力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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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獲授權轉載,原文見辨法論政

責任編輯:周雪君
核稿編輯:王陽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