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過一次的小學生——灰原哀令人心疼的厭世哲學

張愛玲說：「《水滸傳》被腰斬，《金瓶梅》是禁書，《紅樓夢》沒寫完，《海上花》沒人知道。」

厭世哲學家說：「《福音戰士》被腰斬，《幽游白書》變爛尾，《名偵探柯南》沒完結，《封神演義》沒人知道。」

唉，人生真的好難。

如果是我，可以的話，倒寧可失去記憶，這樣就可以忘記一切：姐姐被殺，以及我成為組織一員製作毒藥的事。如果都能忘了，做一個單純的小學生灰原哀，不知該有多好……。

——厭世小學生・灰原哀

名偵探柯南劇場版《瞳孔中的暗殺者》

如果柯南是「死神小學生」，灰原就是「厭世小學生」。

從灰原登場開始，她的身上就籠罩著一股死亡的氣息：姐姐死了，她想脫離組織，但卻被組織所逼，不得不服藥自盡。想不到，服藥之後她不僅沒有死，還變成小學生的樣貌逃了出來，成了柯南的助手（？）。

簡單來說，灰原是個已經死過一次的人，所以她對一切世事都看得很淡然。

你可以發現到，她總是在旁邊，冷冷的，不參與人群。她說出口的話，總是冷酷得嚇人；但你不得不承認，她說的都是真實的。

在《往天國的倒數計時》中，她說：「最近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誰？我的容身之處又在哪裡？哪裡都沒有可以容納我的位子。」令人為她心疼。

在這一部電影的最後，灰原為了讓柯南一行人能夠順利逃脫，她自願留在即將爆炸的大樓中，為大家倒數計時。從這一件事可以看到，她隨時做好犧牲的準備。對她來說，死亡就是一件時時刻刻迫在眉睫的事，不需要逃，不需要反抗。如果沒有這樣的覺悟，怎麼可能與黑暗組織對抗呢？

人會痛苦，都是因為有「記憶」的緣故。

也許是出於「趨利避害」的生物本能，人總是會特別容易記得痛苦的事，遇到類似的情況時，才會知道要躲避或抵抗。

曾經有人說，當一頭羊看到屠刀，牠會嚇得屁滾尿流，但只要屠刀一消失，羊就會立刻忘記這件事，跑到一旁開心地吃草去。就是因為沒有記憶力，羊才會沒有危機意識，任人宰割。

諷刺的是，人類因為記憶力甚好，所以能夠躲避危險，存活下來；但卻活得極其悲慘，總是被過去經歷的痛苦緊緊地纏住，無法解脫。

就算能夠暫時忘記那些痛苦，但只要遭遇類似的情形，那些痛苦的回憶還是會在午夜夢回時，盤踞在你的潛意識中，讓你不得超生。

在《瞳孔中的暗殺者》中，小蘭因為目睹殺人現場，一時受到刺激而失去記憶。柯南十分緊張，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灰原竟然一派輕鬆地說出，其實小蘭失去記憶反而還比較好呢。

不然呢？難道你要讓小蘭永遠等著工藤新一回來，萬一她永遠等不到呢？

雖然不會記得快樂，但也不會有痛苦。

如果是我，可以的話，倒寧可失去記憶，這樣就可以忘記一切：姐姐被殺，以及我成為組織一員製作毒藥的事。如果都能忘了，做一個單純的小學生灰原哀，不知該有多好……。

Photo Credit: 厭世哲學家

本文由厭世哲學家授權轉載，原文發表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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