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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偏鄉」學校兩個月,扭轉了我很多的「自以為」

走進「偏鄉」學校兩個月,扭轉了我很多的「自以為」
Photo Credit: 鄭詩遠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要不是參加此次的工作隊,我也不會擁有反思的機會」,無論是對於我還是Annie,這是我們參與偏鄉藝術教育工作隊珍貴的收穫。

文:鄭詩遠

說到「偏鄉」,你會想到什麼呢?在教育部的定義下,偏鄉學校乃指「地域位處偏遠且交通狀況不便者,或數位學習不利地區之學校」。而在我的想像中,偏鄉就是位處於高山上,附近沒有便利商店、交通必須倚靠吊橋,是距離我很遙遠的地方吧。

2016年暑假,我參加了教育部舉辦的偏鄉藝術教育工作隊,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走進台灣的偏鄉學校。起初,並沒有抱持著什麼偉大的理想,只是單純想要利用暑假做些特別的事情,藉著這個機會到聽說中的「偏鄉」瞧瞧。在營隊中,我被分派到第二區隊,服務的主要地區是台灣中部,我們到了台中、南投、雲林、彰化以及金門離島(行政院研究發展考核委員會定義偏遠地區鄉鎮名單可點此)。

硬體資源充裕的金門

我第一個抵達的偏鄉學校,是位在金門的多年國小。相較於台灣本島便利的交通,金門算是比較偏遠的地區。抵達金門,我的心情是非常雀躍的,好像是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國度。多年國小位於較偏僻的地區,周圍沒有任何一間店家,穿越樹林走了長長的白色水泥步道才來到了大門口。在多年國小是我第一次聽到「黑光劇場」這個名詞,是要使用特殊燈光及道具才能完成的戲劇表演。我心裡很納悶,多年國小怎麼會有這麼特殊的器材?

原來是使用教育部以及金門縣政府補助偏鄉學校的經費所購買的,但是買了這些昂貴的器材,擁有足夠完善的物力資源,學校卻沒有任何一個藝術老師可以指導學童運用,好的器材就這樣被堆積在廢棄的教室。這讓我們看見金門地區人力資源的匱乏。人力資源缺乏狀況除了發生在學校外,同時也發生於金門學生的家庭,有一定比例的小孩是隔代教養。

幾天後來到了第二間學校,是位於金湖鎮上的金湖國小。學校周邊比起多年國小熱鬧許多,校內規模也較完善,有著漂亮的校園、體育館以及活動中心。令我印象深刻的是,當我走進美術教室時,映入眼簾的是各式各樣的畫具以及充裕的顏料,學校的負責老師特別告訴我們這些美術用品全部都可以拿去用。這讓我更加確定金門縣的資源是相當充裕的,最缺乏的是人力資源。

想像中的偏鄉?

很多事情在經歷以前都只是「以為」,在這次深入走進偏鄉後,我學到很多新知識,也藉由此次機會扭轉我很多的「自以為」。

「偏鄉」學校的規模比較小,班級數少。有部分學校的操場還是紅土操場,尚未改成PU跑道。並不是每所偏鄉學校都是在高聳的山上,有些在交通方便的海邊,只是距離熱鬧的市區較遠。環境並沒有想像中匱乏,許多孩童都已經擁有智慧型手機,學校的設備也都很完善。偏鄉學校課程的規畫方面比較偏向地區性,會針對地方特色做些微調,比如說,南投山區的同富國中,因學校泰雅族的原住民學生特別多,所以課程的安排上面會增加泰雅族文化、歌曲…等等。很明顯地,台灣雖然有「偏鄉」一詞,但是差異並沒有想像中大。

既然「偏鄉」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偏僻、資源匱乏,且跟在偏鄉教書的正式老師聊過,暑假除了我們工作隊以外,還有很多大學生會來學校帶著小朋友們玩團康遊戲。很多金門的學生會利用暑假參加台灣的暑期夏令營,或是到本島拜訪家人,導致我們到偏鄉了辦營隊,卻撲空了。

這讓我開始思考,為什麼教育部還要特地舉辦工作隊到定點作教育服務呢?每個點僅僅停留三天,我們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真的可以帶給他們不一樣的生活嗎?還是,其實是我們工作隊的隊員體驗的更多? 起初,我們參加工作隊的願景是教育孩子,把我們擁有的藝術知識傳遞給孩子,但是最後的成效似乎沒有預想中高,收穫最大的反倒是我自己,遠離了都市的舒適圈,體驗鄉村生活。

我認為很多事情只是理想上而已,與實作起來似乎還有很大的差異。「偏鄉」及「教育」的核心是我們必須重新思考、斟酌及衡量的。

轉換跑道,追尋理想——勇敢的女孩Annie

在營隊其中,我認識了一位勇敢的女孩Annie。她是我在培訓期間的室友,那時候正就讀交通大學應用藝術所,但是大學是就讀成功大學統計系,這樣一個跳脫的科系,令我對她印象深刻,同時心中有所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踏入了藝術的世界?又是什麼原因讓她決定參加偏鄉工作隊?

對於教育都充滿熱情的我們在那年暑假沒能有時間好好聊,令我覺得相當可惜。最近得知她成為了Teach For Taiwan(簡稱TFT)的受訓教師,跟我的報導也有密切的關係,於是開始了我們的對話…...。

Annie對藝術與教育的喜愛

「從小就對藝術有極大的興趣,一方面好奇統計與藝術是否能有連結;另一方面想要試著發展資料 視覺化與科技藝術」,這個答案絕對是肯定的,從她的藝術創作中可以看見她對藝術的熱情,那股真誠深深打動了我的心。

那麼,又是怎麼接觸到教育呢?Annie說她大學參加了服務性社團,常常在寒暑假及學期間到偏鄉教導孩童,在做偏鄉服務的時候,每每都感動於自己的心在當中越來越柔軟,也因此從來不覺得教育者是單純的給予者;每一次進入偏鄉與孩子相處,兩方都不知不覺中的得到了一些收穫。因此對教育產生了熱情,當她在學校看到偏鄉教育工作隊在招募隊員時,毫不猶豫的決定報名了。

Annie說一方面是可以拎著相機在鄉間小道到處亂竄,找到好幾種沒有7-11、沒有連鎖店也可以在當地生活的方式,也變得很會跟鄉下的老人家聊天。然而,這種簡單的生活方式一直到回到城市後,才發現有多麼純粹和珍貴;另一方面是遇到很多合拍的、同樣喜歡藝術的、關心教育不平等議題的朋友。我相信她這兩個月的偏鄉生活一定很充實,比起繁雜的都市,在鄉村小道更能找到簡單又樸實的生活。但是Annie最大的收穫跟我一樣,好像都是在於自己本身,對於偏鄉小朋友的部分似乎少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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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教育部偏鄉藝術教育工作隊

怎麼能期望他們在小小的年紀就懂得我們出隊的目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