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票日倒數 倒數
0
23
11
50

前往選舉專區

「(做)報紙那批人是恐龍,終將絕跡」——《紐時》過渡新媒體的辛酸

「(做)報紙那批人是恐龍,終將絕跡」——《紐時》過渡新媒體的辛酸
Photo Credit: Shannon Stapleton / Reuters / 達志影像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作者就《紐約時報》、《衛報》「內容傳播」上如何面對過渡新媒體的衝擊,也在新傳媒廣告收益困境之外,補充另一些角度。

全球新媒體除了「廣告收益」困境,傳播內容也要迎戰網絡「新解放」

RTR4VMAC
Photo Credit: Brendan McDermid / Reuters / 達志影像

當下,在先進社會生活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逃離科技的影響力,而從事不同行業的人體驗亦與別不同。

已經有一段時間聆聽從事傳媒行業的朋友「大吐苦水」,說法跟全球網絡思潮一樣「兩極化」。一些人痛斥香港傳媒乃至讀者水平低落,都是前線傳媒「老江湖」,彷彿歷盡滄桑一肚怨氣,價值觀一時無法協調新舊模式,深感社會文化枯燥低俗,變相令水平較好的網媒無法生存;另一些人則傾慕「新科技」效應,又相對有更多經營心得,偶爾會批評傳媒抱殘守缺,以為把內容搬上網就叫「搞新媒體」,漠視受眾反應,未有利用人工智能或社群工具錯失傳播效益。以往,筆者曾分享媒體面對網絡浪潮的衝擊,主要反映:幾乎所有經營者都要面對廣告收益大舉被Google、Facebook吞噬的命運,如此困局至今難解。或許,我們暫時撇開這點,把焦點轉到傳播內容的「新舊」模式之上(緊記:新媒體不只有Youtube)。

有時兩極化的言論聽多了,會令人特別注意那些針對內容質素與傳播技巧的「中間」論述,更重要是把事實有條理地攤出來,一起看看發生了甚麼事,先別懷抱那麼多超然的價值觀品評世事,鑽在「傳媒精英vs.低俗讀者」的煩惱之中。所以,最觸動筆者的態度,是去年傳媒人兼作家湯馬斯.佛里曼(Thomas Friedman)的立場,當事情變得混亂和複雜,最好的方法就是停下來如實了解事情發展,有助思考如何走下一步。

緊扣佛里曼的啟示,關於探討新聞傳媒為主的「新媒體」(new media),如果嫌《關鍵轉折》(Tales From the Great Disruption)太多散碎的外媒細節,看得一頭霧水,那麼,台灣資深傳媒人林照真對新媒體(焦點在新聞)整理的研究個案,很值得我們反思困局——如何在網絡科技抹平了內容傳播界限,把傳統媒體轉型到新媒體。尤其有兩大事例值得細味,就是《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與《衛報》(The Guardian)的轉營歷程,兩家傳媒不但歷史悠久,而且經營者真心誠意苦思如何轉戰網絡平台,同時保住內容質素。

轉型初期,《紐時》傳統報社與網站部門「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RTROWOI
Photo Credit: Peter Morgan / Reuters / 達志影像

《紐時》網站版在1996年創立,一開始內部是分裂的,「做報紙」跟「做網站」分別在兩棟獨立大樓,報社新聞部只有少數內容安排擺放上網,其餘都按時截稿等待第二天印刷見報。伊恩.費雪(Ian Fisher)回憶指,兩棟大樓的人員開始互相猜忌,傳統人員抱怨網站部門求快追新,只會拖低《紐時》的內容水平糟蹋招牌,而網站部門則認為他們站在未來,看待那些還在做報紙的人是「恐龍」,意思是他們「遲早絕種」。

隨著網絡生態發展,《紐時》整個架構與人員終於在同一棟大樓工作,而且要緊密溝通的同事都聚在一起,漸漸前線記者最快發布短篇新聞,而編輯除了修訂報導及來稿,還整合更詳盡的內容發布,由原初下午是傳統截稿時間,變成24小時都可以是截稿時間,藉多重分工和緊密合作,著力解決以往人員在「內容質素與傳播方式」的爭執。此外,到了2008年,《紐時》更迎合Youtube潮流成立視訊部門,情況相當於跟傳統電視競爭。總之,內容定位已全面靠向網絡平台,亦逐漸過渡網絡收費模式。

《紐時》接受「網絡平等」,樂見員工搞個人主義

2RTX2XL4T
Photo Credit: Thomas Peter / Reuters / 達志影像

當然,不止公司部門架構,《紐時》在十多年的適應之下,對人才和傳播途徑已有截然不同的看法,甚至樂見「個人主義」抬頭;例如,若要聘請年輕傳媒人員,《紐時》可能會特意問你有沒有經營社群網絡的習慣,讓人們多關注你的分享,或是否擅長捕捉不同範疇的資訊。

原因很簡單,隨著Facebook、Twitter等平台全球流行,人們不再僅僅倚靠大媒體、大平台接收資訊,從事媒體的記者、編輯有其獨立自主的空間發布和分享,(實際上)要限制他們也限制不了,網絡「平等主義、去中心化」經已是既成現實,媒體難以像十多廿年前一樣壟斷發布權力,不過,更重要的是,這樣的文化對《紐時》轉戰網絡百利而無一害,通俗一點說,只要有利傳播效率:最好個個前線人員都是明星。

像一位經濟組記者所說:「我的部落格滿雜的,今明兩天就盤自著好幾件事情,只恐怕時間不夠。現今讀者大部分在網絡上;額外的內容、分析性的報導、段落和圖表靈活自然的整合,都是吸引力所在。我的朋友全都看網絡,沒有人看報紙,網站憑特有的內容抓住讀者,對《紐約時報》也是好事。」

而且,《紐時》一位編輯有近20萬追蹤讀者,當她知道記者同事正在苦惱如何報導網絡凌霸事件,簡單想了幫忙的方法,只要在帳戶詢問有沒有受害者,很快便有不少有這類經驗的人控訴暴力,大大減輕了記者尋求採訪對象的負擔。

《衛報》擁有獨立自主及勇於創新的領袖

RTX12S8X
Photo Credit: Suzanne Plunkett / Reuters / 達志影像

篇幅所限,對比《紐時》的轉型,只能扼要交代《衛報》的歷程。《衛報》轉戰網絡相對來說順利一點,大概某程度要歸功於總編輯艾倫.羅斯布里奇(Alan Rusbridger)的決心,他一直注意《衛報》數十萬份的報章發行量不斷下跌,同時網絡讀者人數上升至2500萬人次,便斷然閃亮地打出「數位第一」(digital first)的口號:

「2011年4、5月間,《衛報》宣布將以數位整合報紙、網絡、平臺相關的技術資源,與開發、設計、編務等人才,並提出『開放式新聞』(open journalism)的主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