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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民國,我們的台灣

我們的民國,我們的台灣
Photo Credit: bryansjs @ Flickr CC BY SA 2.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前些年台灣媒體每譏笑大陸專生產黑心貨,山寨仿冒,無所不用其極。如此浮現的事實是,華人的唯利是圖大概都一樣,當金錢成了唯一的價值信仰,還有甚麼是不能賣的。

歷經政黨輪替,「愛台灣的人」情感上得到充份滿足之餘,談不上有甚麼特別的收獲。外交上走不出去(徒花天文數字的美金——誰不看大國臉色?),經濟上也找不到新的出路(如何繞過崛起中的大國近鄰?)。更何況,獨立建國並不符台灣最依恃的靠山美國的利益(只怕難免於戰火)。既無法拋棄民國這一襲破舊的袍子(那是中共容忍的底限),又受不了民國這對他們而言污穢染血的緊身衣。

兩黨制,結果是互相扯後腿,各自為己方的政治利益纏鬥,而讓這艘船完全看不到未來。政客的短視,立法院的毫無效率,行政系統的全面癱瘓生鏽,讓它早已被遠遠的甩在亞洲四小龍的後頭。

但每每看到新加坡大學的世界排名遠在台大之前我們都很不以為然。新大?有冇搞錯?不過是擅於技術上滿足西方的評鑑標準。但不少愚人因此鼓吹中華文化區也該用全美語教學——以便和世界接軌——英殖民時代的馬來亞,不是因此才努力創設以華文為教學媒介語的南洋大學嗎?台大和新大的國際排名差異,不正是當年李光耀滅掉南大(現在的南大是新大的山寨版)的理由嗎——沒錯,就是用「學術評鑑」。

但近年台灣高等教育也用愚蠢的新加坡方式來爭排名了(如果你用全美語授課,一個學分算成1.5學分),鼓勵論文用英文發表在「國際學術期刊」,論文發表且一定要匿名外審--於是一切都被形式化。學術的新加坡化,而拋卻實質的優勢。因此我們年年被「評鑑」搞得不勝其煩,思考問題不如滿足官方要求的數據重要。台灣所有有根基或沒根基的「南洋大學」,都努力向新加坡大學轉型,雖然百分之百排名還是遠不如人家。

註:有一位囉嗦的臉友一再指正我應該用「新加坡國立大學」,而不是「新加坡大學」,簡稱時應用「國大」而不是「新大」,因為「名從主人」。本文裡用的是舊稱,「國大」對新加坡人而言是準確而熟悉的簡稱,對我而言則不是,聊備一註。

但在這裡,至少努力就有機會出頭,不必被種族固打制擠到框外。文壇整個把我們略過去、書賣不動?沒關係,還是有出版社肯出版,顯然文化理想還在,也許還撐得下去。這裡文理工商醫的底子都比馬來西亞深厚得多,這樣高平均水準的大學教育可能也是全世界最便宜的。

Photo Credit: bryansjs @ Flickr CC BY SA 2.0

Photo Credit: bryansjs @ Flickr CC BY SA 2.0

每聽年輕人抱怨,我都建議:不妨出去走走,不管好壞,比較一下。文學上更是如此,除了東南亞華人對台灣文學高度尊重之外(這一定程度的拜僑生政策之賜),其他任何地方(包括台灣最仰望的美國和日本),台灣文學都被附於中國現代文學之後,它都處於漢學的邊陲線——比馬華文學好一點。馬華文學在邊線的外側,它好歹還在內側。

當然,台灣真是個奇怪的地方。在百業蕭條的年代,詐騙業一支獨秀,甚至有能力技術輸出,反正被抓到罪輕得很,不見得會坐牢。殺一人也不會被判死(殺一人真不判死!男童割喉案二審仍無期),法官一般對凶手很慈悲,如果是初犯又有「悔意」,或者殺人手法太「輕」(女大生遭灌瓦斯死亡/法官稱「輕手法」殺人 判兇手免死),殺幾個人也不會被判死(道歉就算良心未泯?惡男4度殺人 檢認有悔意判無期),如果你有「悔意」,因為死人沒有人權需保護,活人才有。

殺人不是不可以,一次殺一人就好,而且手段要溫柔,被逮後要深具悔意——流淚、道歉、下跪、允諾賠錢——誰犯罪被抓不是玩這一套?有的乾脆叫老媽去跪。那不是變相鼓勵「非法正義」嗎?但冤獄也時有所聞。動物保護法保護動物,故狗咬人沒事,人咬狗就會被告。受保護以致過量繁殖的獮猴侵門踏戶,你也不能動牠。反對設賭場,但地下賭場無處不在。各地方拒絕設紅燈區,私娼卻遊蕩於賓館酒店之間。自詡為美食王國,原來它的底子是餿水油和飼料油。華人的聰明奸宄,在這島上一覽無餘。

鄉愿,重男輕女,血緣和地緣關係仍主宰著社會關係,逢事關說(從小孩唸書,到立委的官司)。男女分手時把女友亂刀捅死,時有所聞。頻繁的程度一如詐騙,幾乎可說是台灣特色了。一如台式民主,台式交通習慣,台式法院,台式過街老鼠總統。

台灣民主 vs 大馬政治

貪污?台灣還抓得到,馬來西亞簡直就是國家分贓體制的一部分了。立法院霸佔主席台耍流氓、打架?在英國人留下來的體制裡,早就清場、抓起來了。臉書上人人在罵馬英九總統,如果是馬來西亞,內安法令之後有煽動法。在馬來西亞,公共政策無從監督,公務員佔人口比率之高世界第一,效率之差大概也是名列前茅。

近年此間年輕人在鬧世代革命,高喊世代正義,凡事怪政府,「政府為甚麼對不起年輕人?」喧騰一時。我有次忍不住感慨:有個政府可以抱怨已經很不錯了。抱怨其實隱含著期盼,表示政府其實還是有希望的——即便相當微渺。然而來自馬來西亞的我們,面對種族政治,早就習慣甚麼事都自己來了。人生苦短,很多事都不能等,等它垂憐你可以等到老、等到下輩子。

馬來西亞經驗(或許加上新加坡經驗)讓我們凡事有得比較。半年前大馬大選,同鄉異常興奮,好像政黨輪替指日可待(這多半還是受到台灣政治變天的刺激),甚至一些數十年不曾聯絡的朋友都來聯絡,要我表態,但我異常冷淡,不全然因為已是異鄉之人。年輕時我們都細讀過楊建成的相關著作,知道大馬的選區劃分的詭計(劃分的結果是,華人選票好幾票只抵馬來人一票)。更何況,大馬的憲政結構,國會之上還有由各州蘇丹組成的統治者會議,必要時可解散國會。(相關文章:不是只有馬航MH370需要關心:大馬選舉停電一年之後,馬國不能再陷在種族主義迷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