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天龍人要住在「中國地圖」裡?台北有條被遺忘的「中正路」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台北市路名有大量的中國元素,一直被認為是1949年國民政府來台後的「心懷故土」之舉。但出現這些路名的初衷,或許並非完全是為了緬懷失去的中國江山。
文:羅元祺|圖表設計、資料分析:林奕甫
南京東路、長安西路、杭州南路、重慶北路,若你住在台北,有注意到每天通勤走了幾趟「大江南北」嗎?台北市有非常多的道路以中國地名來稱呼,但是大稻埕最知名的「迪化」街、行天宮旁的「松江」路,卻不存在今日的中國地圖上。
說到台北市知名度最高的馬路,大概就是被動力火車唱到人人都會走九遍的「忠孝東路」,但你知道忠孝東路以前根本不在地圖上嗎?又是什麼原因導致忠孝西路長度只有忠孝東路的十分之一左右呢?
台北市道路的名稱與演變,就是一部台北的城市發展史,不但能看見台北都市計劃的痕跡,還能一窺屬於這座城市的老故事。
破除日本統治觀念,台北市路名大變革
台北市路名有大量的中國元素,一直被認為是1949年國民政府來台後的「心懷故土」之舉。即便呈現在我們眼前的「結果」是如此,但出現這些路名的初衷,或許並非完全是為了緬懷失去的中國江山。
1945年二次大戰日本戰敗、國民政府接管台灣後,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以下簡稱公署)作為台灣最高的行政機構,下令「破除日本統治觀念」,其中一招就是該年11月17日頒布《台灣省各縣市街道名稱改正辦法》(以下簡稱《改正辦法》),把具有濃厚日本色彩的「町」改成路街。
在《改正辦法》的條文中,有四項命名原則:
- 發揚中華民族精神者:如中華路、信義路、和平路等是。
- 宣傳三民主義者︰如三民路、民權路、民族路、民生路等是。
- 紀念國家偉大人物者︰如中山路、中正路等是。
- 適合當地地理、或習慣,且具有意義者。
所以在1946年就把很多街道恢復成清代的名稱,例如東門街(今中山南路)、撫臺街(今延平南路),並依照當時城市地標或方位來命名街道,並未使用中國地名。

以台灣地理或當時台灣人的習慣來看,中國地名其實非常陌生,為何後來會出現大量這類名稱的道路呢?
這一切,要從一位上海來的建築師談起,他叫做鄭定邦。
道路命名「中國化」,鄭定邦的上海經驗
鄭定邦在1946年被調派為公署民政處的代理技正,被賦予重新命名台北市道路的重責大任,但命名方式這麼多,為何他會想到用中國地名呢?這就必須談到他最熟悉的上海。
上海是近代中國重要的都市之一,因為1842年中國與英國簽訂《南京條約》開放的五口通商,上海就是其中之一,此後英、法、美三國在上海劃定租界,租界內事務中國逐漸無權過問,由列強自行作主。
1862年,英美租界決定在隔年合併,但雙方對於租界內的道路命名意見不合,最後由英國領事麥華陀(Walter Henry Medhurst)訂定《上海馬路命名備忘錄》,南北向街道用中國省名、東西向則是中國的城市名稱,但順序與實際地理位置無關。
來自上海的鄭定邦,就依照這套方式,在1947年完成台北市街道的更名。目前我們所見的重慶南北路、昆明路、金華街等,都是在此時更名。除此之外,還有強調品德教育的宣導式名詞,例如信義路、大同路、博愛路等。所以道路更改為中國地名的時間點,其實還沒到國民政府全面來台的1949年。

不過,既然已恢復成清代路名「去日本化」,為何公署又要請鄭定邦把道路「改名」為中國地名?有一種說法是因228事件,國民政府認為台灣人缺乏「祖國意識」,所以才把中國地圖以道路的方式嵌入台北市。
不過比對相關法令的公告時間,1945年11月17公署公告《改正辦法》,1946年6月26日鄭定邦被命為民政處代理技正,1947年1月15至17日陸續在《台灣省行政長官公署公報》公布「台北市新舊路名對照表」,這些時間點都在1947年228事件爆發之前。
雖然在目前公開的官方檔案中,尚不知為何公署要求鄭定邦把路名「中國化」,但可以確定的是與228事件無直接關係。
台北市道路,宛若一張中國地圖
若比對上海的道路名稱,可發現台北市的中國地名道路相當有規律,就是依照實際的地理方位命名,而地圖的中心點,就坐落在當時的公署。
公署即是今日的行政院,位在忠孝東路與中山北路口,以此為中心將台北市分成四大象限,中國地名道路幾乎吻合該地名在中國地圖上的實際方位。例如「寧夏」路、「太原」路這些西北地區的地名,就位在公署西北方的大同區;「長春」路、「吉林」路這些東北地名,就位在中山區;「桂林」路、「西藏」路等地名,也很實際在台北市西南隅的萬華區。
這兩條以公署為中心點的軸線,隱約與當時中國的隴海鐵路與平漢鐵路相對應,這些道路地名的分布,原則上也符合兩條鐵路實際分割的四塊區域。(下圖為示意圖,非台北市中國地名道路全貌,完整統計可參考這裡。)

不過有少數幾個不存在於現今中國地圖上的路名,例如「迪化」街就是現在新疆的烏魯木齊,「庫倫」街則是已獨立的外蒙古首都烏蘭巴托舊稱,「歸綏」街是改名前的內蒙古自治區首府呼和浩特。「合江」街、「松江」路比較特別,是過去東北省份的名稱,以前中國東北有九省,並非現今的三省。
中國路名擠在西區,台北的天空原來沒這麼大
若仔細看看中國地名的道路地圖,可發現非常集中在台北市西區,其他地方的分布並不多,而且還有「西路小、東路大」的怪現象。
這點是鄭定邦在進行都市規劃時沒有留心的問題,當時台北市的東部邊界大抵就在今日建國南、北路,若以這個距離換算,公署所在的位置確實是中心點。
日本在1932年所規劃的「台北市區計畫街路並公園圖」,可看見幾條主要紅色幹道已出現在圖中,早已將東區納入都市計畫的視野之中。因此鄭定邦在規劃道路時,並沒有參考日本1932年所做的都市藍圖。

指引台灣邁向2050淨零轉型之路,玉山安永科技論壇剖析企業投資再生能源及財務策略計畫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減碳淨零時代,公司面臨的最新挑戰,就是該如何轉型成為綠色企業,這不僅牽涉企業的減碳藍圖,更需要滾動式調整財務策略,因應日後可能面臨的能源風險及成本議題。
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與台灣玉山科技協會共同舉辦「玉山安永科技論壇:淨零時代的國家競爭力與企業能源策略規劃」,邀請產官學界專家的深度探討,共同尋求台灣永續成長的下一波契機。
台灣經濟以外貿為大宗,能源轉型勢在必行
台灣玉山科技協會理事長童子賢首先指出,台灣2022年GDP達7,626.7億美元,同年我國對外貿易總額9,071.2億美元,意謂台灣高度依賴進出口貿易作為經濟成長引擎。面對歐盟CBAM、美國CCA碳關稅的衝擊,攸關台灣產業的國際競爭力,因此必須針對產業的能源策略做縝密規劃,在淨零減碳的路上,期許台灣成為各國學習的優等生。

事實上,碳排放與地球暖化的關聯性,最早回溯1970年代就有學者進行研究,但近五、六年因異常氣候造成大規模災難,促使全球各國、企業、乃至於個人,對減碳議題更為關注。安永諮詢服務股份有限公司總經理張騰龍表示:「淨零碳排不只是口號,絕對是需要落地。特別是台灣在2023年一月通過《氣候變遷因應法》,證明能源轉型勢在必行,企業須思考再生能源的投資可行性,以及對企業財務的風險影響並及時擬定因應之道。」

針對目前國際減碳現況,台灣淨零路徑有哪些明確指引?國家發展委員會主委龔明鑫分享,全球目前有151國家宣示淨零排放目標,以及越來越多國際大廠宣示,2050將使用100%再生能源。台灣方面,從2021開始有目標宣示,一路經歷2050淨零排放路徑及策略制定,接著推出12項淨零轉型關鍵戰略行動計畫,再到2023年法案三讀通過,代表台灣淨零的里程碑,正式邁向法制化施行。
龔明鑫接著提及幾個關鍵數據,預估到2030年前政府將編列近9000萬預算,打造四大供應鏈:光電、風電、電動車、儲能等產業生態系,帶動民間4兆投資,預估可創造5.9兆產值及55萬個就業機會。另外,台灣發展再生能源將主力聚焦在太陽能、風電、氫能、碳捕捉封存技術(CCUS)這幾項重點項目,可望降低台灣的能源進口依賴度,目標要從2021年97.4%,下調到2050的50%以下。

淨零與永續畫上等號,企業如何因應挑戰調整資本策略
台灣12項淨零轉型關鍵戰略行動計畫當中,有一項計畫是「發展綠色金融」,顯見金融與淨零的密切關係,運用融資及金融工具,引導企業落實碳盤查並制定減碳目標及策略。安永財務管理諮詢服務股份有限公司執行總監馮熾煒就提到,全球淨零趨勢與企業永續策略緊密相連,在此脈絡下,金管會宣布2026年資本額達到新台幣100億元以上之上市櫃公司,必須接軌IFRS(國際財務報導準則)永續揭露準則藍圖。
「這項主管機關要求,代表台灣企業未來要定期向投資人揭露永續報告,透過國際通用標準方法來比較永續相關資訊,同時也避免可能漂綠的情事。」馮熾煒表示,為了達到淨零減碳,越來越多企業選擇購買綠電做為最終解決方案,也可從源頭的角度同步解決碳稅的問題,而目前台灣取得綠電途徑的可行方法,主要以「綠電直供、綠電轉供、再生能源憑證」三種方式為主。
對此,馮熾煒提到,企業可依據自身用電模式,以及未來綠電用量期程,設計出不同綠電採購的方案來評估潛在效益及風險,並進一步優化資本配置,制定出企業中長程且高可行性的淨零減碳計畫。

企業擬訂永續策略,不可忽視財務永續
本次論壇最後的座談環節,由安永聯合會計師事務所氣候變遷、永續發展與ESG諮詢服務負責人暨執業會計師曾于哲擔任主持人,邀請馮熾煒及兩家業界代表:GE Vernova政府暨公共事務總監王珮馨、Ørsted沃旭能源亞太區資產管理總監楊雅雯,一同分享彼此觀點及作法。
首先曾于哲提到服務企業客戶過程,觀察到永續投資趨勢的三大面向。第一,減碳不再是單打獨鬥,勢必讓供應鏈夥伴願意買單,而且搭配不同解方來執行計畫;其二,企業董事會盤點高層次的淨零願景,相關資本支出計畫必須有配套的具體方案;第三,全台金融機構分行與企業做融資貸款業務時,相當關注企業的淨零進度,若不做轉型,未來勢必拿不到最多訂單。
由此觀之,企業展開永續轉型過程,財務議題是重中之重。企業代表又是如何從財務角度,協助策略有效執行?王珮馨指出,GE身為設備商,除了把碳盤查的範疇一、二、三的每個減碳路徑擬定出來,同時財務長及執行長也積極與各地政府對話,搭配當地獎勵措施政策,幫助企業淨零轉型過程獲得更充沛的資本挹注。

楊雅雯對此議題回應,目前台灣除了自發自用綠電,大部分採用「電證合一」綠電購買模式,也就是將綠電跟憑證綁定採購,因此建議財務長盤點自身企業的用電量,藉此掌握不同再生能源方案的實際成本,協助公司擬定適切的購電策略。馮熾煒也補充,未來綠能與傳統能源的成本會在某個時間點發生黃金交叉,建議財務長持續掌握能源成本趨勢,協助企業達到能源轉型的最終目標。
最後,曾于哲再次強調,「擁抱再生能源實現企業永續成長」的重要性。企業未來談生意的過程,若期待不需再費心思關注再生能源的挑戰,相關做法包含從源頭減量及實際的財務計畫,安永會持續協助企業邁向永續之路,根據具體計畫來逐步執行,確保企業擁有永續成長的競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