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動部:沒有「過勞死」,只有職災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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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光醫院急診科主任、台灣醫療勞動正義與病人安全促進聯盟理事張志華強調,「過勞死」一詞最早出自日本,歐美國家許多研究也證實過勞死確實存在的。
(中央社)
職安署長鄒子廉昨(24)日說,法令上沒有「過勞死」,但透過醫師確認疾病跟工作有關就可認定為職災。新光醫院急診科主任張志華說,醫學上的「過勞死」,是代表勞工因過勞導致死亡的因果關係。
勞動部長林美珠23日針對台灣是否有過勞死表示,很難在一時之間跟大家解釋。勞動部昨日舉行例行業務報告,會中勞動部職業安全衛生署職災勞工保護組副組長藍扶廈被媒體問到過勞認定標準一事時表示,醫學上沒有「過勞死」的這個名詞。
藍扶廈認為,不能單純用過勞死來解釋這件事。他說,工作或其他壓力產生的腦血管跟心血管疾病會導致勞工死亡,但簡單說「過勞死」會容易被認為只因為工作,但工時不是唯一觸發腦血管跟心血管疾病的條件。
他指出,勞工不管是工時過長或其他壓力,在工作過程中觸發腦血管跟心血管疾病,就會請職業病專科醫師去認定觸發因素工作有無佔50%以上,若有也只能說跟工作有關。
勞動部職安署長鄒子廉受訪則說明,職災認定的法令上的確沒有「過勞死」的文字,不過過勞認定的機制是在保護勞工避免工作過於疲勞,只要透過醫師的專業判斷,確認勞工的疾病是跟工作有關或符合日本過勞死的定義,就可以認定為職災勞工,申請職災給付。
勞動部表示,對於職業促發腦血管及心臟血管疾病(俗稱過勞),我國訂有「職業促發腦血管及心臟疾病之認定參考指引」(簡稱「過勞認定參考指引」),現行係參考日本之過勞認定基準,相關認定標準與日本一致。
對於過勞之認定,係考量腦心血管疾病勞工若長期睡眠不足,其過勞促發風險將增加,至於是否屬職業因素促發腦心血管疾病,須整體評估個案是否有歷經異常的事件、短期工作負荷過重或長期工作負荷過重等各項危害因子,爰除工時因素外,尚須考量其工作型態(如不規律、夜/輪班、作業環境…)及精神負荷等其他因子,並由專科醫師就工作與疾病發生之因果關係綜合評估判斷。
職安署表示,因應2016年1月1日法定正常工時縮減為每週40小時,將過勞認定參考指引中長期工作過重之評估標準加回8小時,與日本一致。原本發病前1個月因加班產生之工作負荷與發病之相關性極強之加班時數,由92小時修正為100小時,發病前2至6個月月平均加班時數,由72小時修正為80小時;另發病前1至6個月因加班造成與發病間之關連性,隨著時數增加而增強之月平均加班時數,則由37小時修正為45小時。

新光醫院急診科主任、台灣醫療勞動正義與病人安全促進聯盟理事張志華受訪時表示,醫學上當然有過勞死,但過勞死並非一種疾病、死法,也無法透過解剖、病理診斷確診為「過勞死」,而是代表勞工因過度勞累導致死亡的因果關係。
他表示,勞動部近年曾公布一份過勞認定指引,定義何謂「過勞」,例如導致腦血管、心血管疾病等,凡是曾被認定為過勞的勞工又因這些疾病死亡,就是「過勞死」。
張志華並強調,「過勞死」一詞最早出自日本,歐美國家許多研究也證實過勞死確實存在的。
日本為何成為「過勞死」的標準?
日本「過勞死」問題已存在數十年,但死亡案例仍持續創新高,在2016年報導指出,截至去年3月為止的上年度,日本因過勞死申請補償獲准的案件達2310件,創歷史新高。
據日本厚生勞動省在2016年5月16日發布的報告書顯示,每月加班時間超過80小時的「過勞死線」的日本企業竟高達22.7%,其中有11.9%更是超過100個小時。據了解,日本勞動部門認定兩種過勞死:工作過勞引發心血管疾病而亡、以及與工作有關的精神壓力下自殺身亡。
依據日本厚生勞動省標準,若一名勞工因心血管疾病發作而死亡,而且死者在一個月內工作超時逾100小時、或連續至少2個月工作超時80小時,被歸為過病發勞死案例;若一名勞工自殺,死者在一個月內工作超時160小時、或或連續3個月超時工作100小時,則被歸為自殺過勞死案例。
2016年12月,日本廣告業巨頭電通公司社長石井直(65歲)就因為新進女性員工高橋茉莉2015年12月因過勞自殺事件,他將辭職為這起違反勞動基準法的事件承擔責任。
24歲的高橋在2015年4月才進入電通公司,10月工作量就激增,經常夜以繼日工作,直到清晨5時才回到家,10月加班多達105小時,次月即陷入憂鬱。12月她由公司陽台跳樓輕生。厚生勞動省2016年12月認定她的自殺屬於「過勞死」,因而突襲檢查電通公司。
台灣真的沒有「過勞死」案例嗎?
11月初,新北市教育局技職教育科長劉金山10月16日因為腦溢血昏迷,劉金山發生腦溢血前,因業務與活動繁忙,連日出席各項活動,被家人發現昏迷,隨即送醫緊急開刀治療,但仍持續昏迷,住在加護病房觀察。至11月5日由院方判定腦死,得年38歲。
5月,台中一名全聯福利中心羅姓的女性員工在店內暈倒,送醫一週後不治。員工家屬質疑羅女過勞,10月到羅女服務店家舉辦追思會,要求全聯提供監視器畫面與出勤紀錄。家屬表示,「我們從事發隔天就不斷要求全聯提供女兒打卡班表和監視錄影紀錄,不料全聯3個月來一直推拖,拒絕提供。」
協助訴訟的律師柯劭臻指出,勞動部職業安全衛生署,接獲家屬的投訴後,5/11到該全聯北屯二店調查,卻只片面相信、紀錄資方提供的資料,卻不理會家屬提出的異議,最後還以羅玉芬的死因「自然死亡」說明,未具職災條件,根據打卡紀錄沒有工作負荷過重。
去年11月,台中市47歲鄭姓公車司機晚間開車回總站昏倒在駕駛座,送醫檢查發現腦部中風出血,急救後不治。
鄭妻說,丈夫在台中客運工作時,每天凌晨4時許就要到公司上班,上到深夜11、12時才返家,休息不到幾個小時又要去上班,每月僅排休4天假,有時遇到人力不足還必須加班,根本休不到4天。9月轉到月休8天的捷順客運上班,但兩邊每天平均工時都逾14小時,「根本就是過勞死!」
【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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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