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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之間的友誼——達利和杜象

天才之間的友誼——達利和杜象
Photo by Robert Descharnes and Paul Averty. ©Descharnes & Descharnes sarl 2016. Duchamp and Dali playing chess during filming for A Soft Self-Portrait, 1966 (photograph, 21×31 cm). Archivo Fotografico Pere Vehi, Cadaques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Dalí / Duchamp》展出二人約80件不同媒介的作品。

1959年,達利(Salvador Dalí)在雜誌《ArtNews》撰文,高度讚揚好友杜象(Marcel Duchamp),認為單單是杜象作品的一個標題,已經值過「偽裝飾現代繪畫」好幾倍。("a single title by Duchamp is worth miles of pseudo-decorative modern painting" )達利列出多個理由,說明自己的觀點。當然,這位大膽敢言、名氣譽人的藝術家沒忘記繞個圈去稱讚自己,暗示自己的作品在骨子內,更貼近杜象的藝術。

無論在性格又或政治取態,達利和杜象可謂各據一方。30年代初期,他們經過朋友介紹之下認識,但真正的熟絡是1933年。那年,杜象造訪達利的故鄉——西班牙Cadaqués漁村。往後的每個夏天,杜象都會在那兒租屋。達利和杜象的藝術表現形式看似大相逕庭,實質卻有不少相似點。兩位分別是達達主義和超現實主義的重要藝術家,同樣被當時主流藝術家排斥,因而開闢影響世人的創作路向。《Dalí / Duchamp》展出二人約80件不同媒介的作品。

杜象是個「標題黨」,他將一個工業製作的小便斗擺放在當代藝術展場,將之名為「噴泉」(Fountain),而非直截了當叫尿斗。編註 杜象為現成品(Ready-made)重新命名,運用雙關語,大量拼湊「現成品」的手法。從此顛倒大眾對當代藝術的想法及影響往後當代藝術的發展,像機械裝置《Bicycle Wheel》便是動力藝術(Kinetic Art)的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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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graphy: © Schiavinotto Giuseppe / © Succession Marcel Duchamp/ADAGP, Paris and DACS, London 2017
Marcel Duchamp, Fountain, 1917 (replica 1964)
Porcelain, 36 x 48 x 61 cm
Rome, National Gallery of Modern and Contemporary Art.

而比他小17年的達利,儘使作品多以油畫示人,重視透視感的繪畫方式為畫作增加維度,模糊二維與三維的界限,尤其達利的作品時常以扭轉時間、空間見稱,脫離現實世界限制。畫作《The First Days of Spring》在一個疑似階級的廣場上,明確運用透視法,廣場似是無限延伸,沒有關連的人物和物品,譬如背向觀者的男士、死魚、不完整的男士輪廓等等,非人非物的東西一組組並列在龐大的廣場,那些各不相幹的組合與現代品的拼湊同樣達致蒙太奇,引發聯想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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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 Salvador Dalí­, Fundació Gala-Salvador Dalí, DACS 2017
Salvador Dalí­, The First Days of Spring, 1929
Oil and collage (paper, photograph, postcard, linoleum, transfer decal) on
wood panel, 50.2 x 65.1 cm
Collection of the Dali Museum, St. Petersburg, Florida

杜象在標題上多用雙關語,達利選擇在畫面表達雙關性。後者的畫作經常出現視錯覺和雙重意象(Double Image),只需稍稍改變觀看的角度和偏重重點,便會看到截然不同的景像。《Exploding Raphaelesque Head》既是一名女子溫柔地垂下眼簾,也是神殿大樓的建築內部。1945年, 美國向廣島和長崎市投下原子彈事件深深影響當時暫住美國的達利。那一段時間,達利經常畫下爆炸和物件扭曲的意像。《Exploding Raphaelesque Head》描畫的「女子」頭部開了洞,既能看成天使光環,同時也有開腦的意味,頭頂旁邊如同絲帶似的條狀物飄啊飄,既是雲彩,也能是爆炸遺留下來的煙塵,「女子」的輪廓恰似蘑菇雲。

展覽展出杜象的小字條,解釋自己為何叫「Rrose Sélavy 」(杜象的女性形象),因為讀音像「Eros, c’est la vie」(情慾,人生就是如此)。此句話十分適合借來形容達利,題材取自神話、傳奇的《William Tell and Gradiva》的畫面便十分露骨。達利從不諱忌對情慾的狂熱,情慾也許是兩人的共同創作題材。

杜象與Georges Cabanne的對談中表達對情慾的看法,他認為情色是全球普遍,每個人也會理解的東西。(”I believe in Eroticism a lot because it’s truly a rather widespread thing throughout the world, a thing that everyone understands.”)。假如《Fountain》是令杜象名留青史的作品,《The Bride Stripped Bare by her Bachelors, Even (The Large Glass)》(下稱:The Large Glass)才真正明確演釋表達他的創作觀和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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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 Tate, London, 2017 / © Succession Marcel Duchamp/ADAGP, Paris and DACS, London 2017
Marcel Duchamp (reconstruction By Richard Hamilton), The Bride Stripped Bare by Her Bachelors, Even (The Large Glass), 1915 (1965-6 and 1985)
Oil, lead, dust and varnish on glass in metal frame, 277.5 x 175.9 cm
Tate: Presented by William N. Copley through the American Federation of Arts 1975

學者Arturo Schwarz以鍊金術的角度了解杜象的創作。這種自中世紀便流傳的化學方法,簡單來說,就是將一些基本金屬變為黃金,抽取黃金的形式(靈氣),將之轉入常見金屬。當然,現今科技已證實煉金術是不可能。Schwarz是以寓意的方法解讀鍊金術。鍊金術的其中一個重點是抽取物質的精髓、純化,撇去外在形象。《The Large Glass》中,「新娘」和「新郎」只餘下動作,甚至是原始的慾望(Eros),不具任何人的特徵。他們均以機器的面目出現。左上方的「新娘」通過三個氣流活塞將慾望傳給大玻璃下方的男人。男人脹脹的「身體」象徵著氣器交流。沒有題目名字提示的話,我們大概以為,杜象畫的是機器。

玻璃既能呈現顏料的雙面效果,其物料本身的正反兩者也有細微的不同,造成瞬間幻覺,令觀者摸不著頭腦。《The Large Glass》不像抽象藝術,杜象並沒有保留藝術的基本要素,譬如形狀和顏色創造出抽象形式,當中還是有現實世界的形狀對照,而且未見得簡約。《The Large Glass》是意念上的抽象。再者,它是反藝術的,當中用上清漆,鉛箔,鉛絲等,塵等物料繪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