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1970年4月24日在紐約發生的刺蔣案,引起國際高度關注,事件距今48年,當今多數台灣人已對這起事件感到陌生。事件策劃者之一鄭自才的人生如今也步入晚年,把重心放在設計、繪畫上。
(中央社)
「回憶這件事,我的心會滴血,這是痛苦的回憶」,1970年「刺蔣案」轟動一時,事件主角之一鄭自才時隔48年才寫下回憶錄,他表示從未後悔當年策劃刺蔣,「我是做一個台灣人應該要做的事情」。而明(13)日就是蔣經國逝世30週年。
1970年4月24日,時任行政院副院長的蔣經國赴美國紐約訪問,康乃爾大學博士生黃文雄與他的妹夫鄭自才等人策劃刺殺行動未果被捕,接著兩人棄保逃亡,黃文雄浪跡世界26年,鄭自才也流亡各國,坐過瑞典、英國、美國、台灣4國的牢;他在1991年毅然「翻牆」回台,以偷渡入境遭起訴被判1年徒刑。
當年刺蔣未遂,卻在海外興起一波台灣獨立運動風潮,也讓後來接任總統的蔣經國不得不正視治理問題,開始啟用台籍政治精英,讓台籍人士嶄露頭角,同時於1987年解除戒嚴令。鄭自才回想,當年如果沒有黃文雄開的那一槍,「我覺得台灣的改變會比較慢」。
鄭自才在48年之後才將刺蔣案寫成回憶錄出書,他說:「因為現在年輕人也開始覺醒了,這個時機點對了。」其實他在1991年返台時就想過要出書,「但那時候黃文雄還沒回來,也覺得政治環境還不夠成熟」。2000年陳水扁當選總統,「民進黨對我們是友善的,但又保持著友善距離,出書時機也不是很好」,回憶錄就一直延宕至今。
回憶往事,鄭自才歷歷在目,「回想這件事情,我的心是會滴血的,那個回憶不是很甜蜜,是痛苦的回憶」。刺蔣案之前,鄭自才不僅是留美碩士,還是美國一家知名建築事務所的建築師,和黃晴美育有一子一女,原本前程大好。
不過,他從60年代赴美留學後,受到美國反越戰運動、新左運動、反核武運動、校園改革等社會思潮啟蒙,「從一個封建的社會去到一個新大陸,很快就覺醒了」。
當時美國、加拿大、歐洲、日本等地的台獨組織,在1970年共同成立世界性的「世界台灣獨立聯盟」,鄭自才擔任執行秘書,同年4月得知蔣經國訪美,策劃「刺蔣」的想法就在鄭自才心中燃起,「回想起來,這個事件是歷史的必然,也是偶然」。
事實上,鄭自才的刺蔣計劃並不縝密,從開始有刺殺的想法到執行,也不過兩個星期,在行動的前一晚,他和黃文雄、賴文雄還在討論誰要開槍,「大家都惦惦」。畢竟這還是攸關一個人的性命,3人都是高知識分子,搞革命搞到要殺人,任誰都是頭一回,鄭自才說:「要扣扳機不是那麼容易,扣下去,人會死亡、會流血。」
一開始鄭自才說他來開槍,後來黃文雄考量到鄭自才和妹妹黃晴美有家庭,只有他沒結婚,做這件事情最恰當。最後,那一槍打偏了,黃文雄、鄭自才當場被逮捕。
鄭自才不認為自己是什麼英雄,「行動前還是會怕啊!這一去不是被打死就是被關」,最後兩人選擇逃亡,一來是怕當時美國和中華民國的關係,在監獄裡不安全,二來逃亡到其他國家,可以把台灣獨立的聲音傳遞出去,「後來證明這是正確的」。鄭自才逃亡各地,包括瑞典、丹麥、挪威、英國等媒體都報導,「讓歐洲各地了解台灣追求獨立的精神」。
當代台灣年輕人對刺蔣案或許陌生,不過鄭自才認為,台灣獨立運動是很多前輩的努力,刺蔣案只是其中的一個事件。他說,從沒後悔做過這件事,「我是做一個台灣人應該要做的事情,要改變,就要有破壞和建設」。
人生走到81歲才寫下33歲時發生的事,鄭自才說:「總算是對歷史有個交代,我放在心裡的大石頭終於可以落下來了。」
從刺客變畫家,鄭自才畫作保留台灣風景
1970年4月24日在紐約發生的刺蔣案,引起國際高度關注,事件距今48年,當今多數台灣人已對這起事件感到陌生。事件策劃者之一鄭自才的人生,因為刺蔣案轉了個大彎,如今步入晚年,把重心放在繪畫,透過畫作留下台灣風景。
1990年,台灣發生史上最大規模學生抗爭「野百合學運」,當時不少台灣獨立運動者與被列為黑名單者,陸續「闖關」回台,鄭自才在1991年也被現任民報董事長陳婉真說服「翻牆」回台,當時他在加拿大做房仲,過著不錯的生活,「但為了台灣,一把火又把我燃起來」。
回台灣後,他大舉召開記者會宣告回台,鄭自才說,「回來故鄉是我的天賦人權啊,又不是什麼罪」,沒想到最後還是以「偷渡入境」被起訴,在法庭上鄭自才使用母語台語發言,「可能法官聽了不爽吧」,最後被判刑1年。
在台灣服刑期間,鄭自才心境較為平穩,他淡淡地說,「已經有在國外的(坐牢)經驗,回來就沒那麼怕」。服刑期間他開始作畫,在牢房裡把紙箱拿來當桌子,畫起二二八紀念碑設計競圖,最後還拿下首獎。
現在看到的二二八紀念碑,有三個立起來的正方體,頂面又有虛的正立方體,上方又有尖塔加強氣勢,鄭自才解釋,這要展現「台灣長期被踐踏,所以台灣要自立」的意義。

有時他也會在獄裡寫生,最後畫了近40幅畫作,1993年出獄那天,他直接在監獄大門外辦起畫展。
出獄後曾兩度想參與政治、改變社會,但都未能如願,乾脆轉往建築老本行,包括花蓮鯉魚潭的景觀樓、台東鹿野高台大型木造涼亭等都出自於他的設計。
有一次,鄭自才要去嘉義爭取「阿里山隙頂地區及十字路據點遊憩服務設施工程」設計標案競圖,他一如往常用台語報告,卻被一名評審指正,要求他說國語,當下他很生氣,「我講阿公、阿嬤傳下來給我的語言有什麼不對」,鄭自才爭到最後,這位評審竟然丟筆說「不評了」,只給他40分。
Tags:
【圖解】在台灣,等一項癌症救命新藥需要等上超過700天,而日本最快只需要60天!台灣人,你真的有「命」等嗎?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等一項救命的藥物,需要多久時間?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健保正式給付生效,如癌症創新新藥等重大疾病藥物,平均需等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日本,則是60-90天內。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生了病,想要用到新研發的救命藥物,病人需耗時等待。台灣人,真的有「命」能等嗎?
2022年中,余苑綺因癌症過世,不僅讓演藝圈許多粉絲與親友不捨與難過,也讓許多同是癌症病友的患者與家屬,感到忐忑不安。余苑綺從2014年罹患直腸癌後,立委余天耗費數百萬就為替女兒挽命,甚至四處奔走希望爭取美國最新的抗癌藥物,可惜最終未能等到就已離世。
看得到卻用不到的救命新藥

事實上,類似遺憾在台灣時有所聞。即使國外屢有救命新藥問世,台灣人卻不一定能使用得到。根據數據顯示,在日、韓、以色列、加拿大等11個高所得國家中,台灣的肺癌存活率在高所得國家排名倒數第四,只有日本的一半;攝護腺癌存活率為倒數第一、乳癌倒數第二,胃癌則輸日本、韓國。若以平均餘命來看,台灣也比日本短少三年。
國人平均餘命、癌症存活率等指標,落後其他國家,健康投資不足也是一大原因。若與鄰近的日本比較,日本整體醫療支出佔整體GDP比例為11%、其中強制性醫療保險支出8.3%、藥費支出2.3%,而台灣則是6.1%、3.5%、1.2%,三者占比皆低於日本。
慢性病、罕見疾病甚至是現今新興癌症治療趨勢,如免疫療法、精準醫療等,亟具突破性、療效更佳的治療,在健保資源有限下,被限縮給付,導致病人只能自力救濟,自掏腰包使用。

為什麼新藥新科技導入台灣那麼難?

健保業務也包含引進新藥及新科技,但為什麼仍讓新藥新科技導入受阻?首要原因就是健保財源不足,進而排擠新藥引進。雖然每年的健保預算相較25年前開辦時的2000多億元,已成長到8000億元,但醫療費用年年成長,仍跟不上如雨後春筍增加的治療項目。台灣整體藥費支出早已偏低,新藥預算更是嚴重不足,不但零成長,甚至還負成長。
財務衝擊下,造成新藥給付審理流程頻頻卡關,許多國外原廠新藥因台灣議價空間小,使得引入時程拉長、健保給付條件越趨嚴格。許多效果良好的藥品,卻因支出費用高,在健保現有預算限制下,只得限縮藥品的給付範圍,讓可使用的病人族群也連帶限縮。
無法與國際治療標準接軌的台灣

新藥納入給付前都得先進行「醫療科技評估」(HTA),意即評估新藥引進是否具有成本效益,但常常因財務衝擊大,在醫療科技評估(HTA)這關就被擋了下來。依據2019年藥品查驗中心醫療科技評估(HTA)報告顯示,僅3成癌症患者所需用藥能獲得健保給付。
影響的不僅是個人減少延長生命機會,也讓台灣用藥標準大幅落後先進國家。根據統計,台灣新藥從申請日到入健保給付生效,如癌症等重大疾病創新藥物,平均審查需超過700天;而鄰近國家的日本,則是在60-90天內。
尤其,相較於食品藥物管理署核准的藥品適應症,台灣健保給付的藥品適用範圍,因為預算相對限縮,僅部分適應症可以納入健保,未納保之適應症的病人必須自救苦等審核通過。換句話說,台灣人一旦患重大疾病,可能只有三個殘忍選擇:一是使用既有治療控制病情苦等新藥納保;二是賣車賣房自費使用藥品換取生命延續;三若金錢耗盡最後只能放棄治療。反觀日本,新藥給付不僅時間快速,甚至是依照仿單所有的適應症都給付,民眾可以使用到依照仿單給付的最新藥品。
環環相扣下,台灣標準治療早已和國際嚴重偏離。政府對於台灣醫療政策要有前瞻性的思考,應全面檢討醫療資源利用效率,增加新藥預算以加速新藥新科技納入給付,為台灣民眾謀求新藥可近性及最佳醫療選擇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