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性侵受害者,我們能不能不要急著說「可是」?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面對性侵害,我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次承認。好,沒有關係。可是,可不可以至少,不要再給我們更多的否認了?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
所以,直到好久好久以後,我長大到她不再能這樣做為止……小學前的那一天,是我第一次試著正面拒絕她,也是最後一次。
我曾經試著告訴老師。老師稱讚我很有創意,是個想像力豐富的孩子,「只是這些想像不太好」。或許她覺得,這只是男孩荒謬的亂倫幻想。或許她是對的,在那個時候,我們是教育宣導中永遠不會出現的故事。我們是反暴力手冊裡優先被撕掉的一章。我們是亂倫幻想,荒謬的白日夢,統計上的界外值,不重要的小數點。
所以15歲那天,我很後悔自己沒有留下來。
如果留下來了,他會不會對我做更多的事?如果他做了更多的事,而我其實是不願意的,那是不是就不只是性騷擾而已了呢?有可能是性侵害嗎?如果,在那之後我依然用戲謔的方式告訴L,而L也依然願意憤怒地抓起我的手,說:「走!我帶你去討公道!」——那麼,我是不是就終於有機會,做一次合格的性侵受害者了呢?
陳潔皓在《不再沉默》裡寫到一段經驗:
我會尋找牆壁的一塊汙垢,或一張椅子,或一張桌子,然後幻想我對它們說出我內心的委屈和痛楚。我時常對著牆壁和桌椅哭泣。我不知道除了它們以外,還有誰能理解我的痛苦。(p.61)
第一次讀到時,我想:是了,就是這樣。
有一段時間,我很羨慕那些具有天賦的人——儘管這樣說,非常政治不正確。我羨慕他們能夠在關鍵時刻,讓自己的意識離開,到結束之後再回來。我羨慕他們能夠飄浮在天花板,像看電影一樣地看著自己,直到事情終了。我羨慕他們能夠解離。
我沒有這樣的能力,只能發展別的辦法。
小時候,孩童可能有著幻想朋友,也可能將玩具當成有生命的存在。我的枕頭便成為這樣的存在,變成了「他」。他和我一起經歷所有的事情。大人不會在意一顆枕頭是否在場,於是很多時候,我都可以帶著他。我將注意力集中在接觸他的地方,比如臉或者手,那麼其他地方的感受,就沒有那麼強烈了。那麼,無論發生什麼事,與他在一起就是安全的。無論發生什麼事,至少他會相信我。
他和我,這就是「我們」。
其實,我並不恨我的行為人。我不恨她,因為在長大過程的旁敲側擊裡,大概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那個時候,她崩潰了。她被多重壓力推擠出理智的樁界,而社會安全網絡沒能接住她。她所做的,不過是她當時以為自己唯一能做的事罷了——竭盡所能不顧一切地抓取可能的浮木。我剛好從她身邊漂過。就算不是我,也可能是其他人;就算沒有其他人,也還有她自己。
我也不恨家人。老實說,我甚至不曉得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一切曾經發生過。
可是,我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憎恨助人工作者。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憤怒。我討厭社工,討厭諮商師,討厭老師,討厭警察。我甚至討厭婦女團體,討厭女性主義者。我恨他們。有時候,我想殺死他們。我想要他們閉嘴。
有一次,我去聽一位耕耘性別運動多年的倡議者演講,其中一段在分析台灣性別運動與法律的關係。她提到一個例子(為了不讓聽過同場演講的人猜到是誰,我決定稍微改寫):有一對夫妻在睡覺,睡到一半,老公突然很想要,就把手伸進老婆的衣服裡求歡。老婆被驚醒了,她不想性交,但考量小孩在旁邊睡著了,只好任老公得逞。後來鬧上法院,法官說:這不是性侵害啊!因為小孩沒醒嘛!代表女方沒抵抗嘛!代表不是強制性交嘛!

這名法官的性別意識非常糟糕。性侵害的重點是「違反意願」而不是「武力脅迫」,「沒有抵抗」更不代表「不想抵抗」。
然後,這位倡議者話鋒一轉,說到台灣的性別運動也開始關注男性囉!也意識到男性可能是受害者喔!比如剛剛的例子:一對夫妻在睡覺,睡到一半,老婆突然很想要,就把手伸進老公的褲子裡……
她停在這裡,做了個滑稽怪誕的表情,台下聽眾笑成一團。這個例子沒有再繼續下去了。當時,我低下頭,專注呼吸,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自己壓在椅子上。現場的聽眾有很多是社工,其中有人曾經對我說:「我們的服務不會拒絕男性求助,是男性自己不來。」
我曾經以為,自己可以在女性主義中找到一點位置,但後來發現這不過是夢事空花。當時我遇到了一些女性主義者——我不會說他們「半吊子」或者「不是真正的女性主義者」,我只會說,他們太著急了。
他們太著急了,著急地告訴我:我知道,我明白,我瞭解,「可是」。可是,那也許是性啟蒙。可是,那只是猥褻。可是,不要把性特殊化。可是,被插入才是性侵害。可是,男孩也許很喜歡呀。可是,那不是女性主義的錯。可是,女人比男人更慘。
時至今日,我不會否認他們的看法——除了那些性侵迷思——我知道,不要一直留在受害者的位置。我知道,女性主義也關懷男性。我甚至在這些對話之前,就知道要理解我的行為人當時面臨了哪些難處。可是,在那個時候,這些話都太快了。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銜接在「可是」後面的,才是人們真正在意的事。
我想,這種對助人工作者的憤怒與厭惡,反映出來的大概是恐懼吧。因為,比起性侵害本身,他們帶來的二次傷害,原來更能將你千刀萬剮。彷彿你努力了一輩子將散裂的信任感拼湊起來,只為了讓他們輕輕巧巧地再次敲碎它。
我們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一次承認。好,沒有關係。可是,可不可以至少,不要再給我們更多的否認了?
直到我開始工作,身邊出現好多好多的社工同事。我知道她們都是好人,但與她們互動時,仍不由自主地恐懼、憎惡、憤怒。當她們說話的時候,每一個字都讓我提心吊膽,唯恐當中突然挾帶了能讓我粉身碎骨的否認。共處一室或擦身而過的時候,我會直覺地數起她們姓名的筆劃,來讓自己忽略悚然的身體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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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方穎豐的小夢想成就少棒之家的大志氣!安麗與棒球校長為小小球員建立以「家」為核心的棒球夢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從不會教棒球到成為少棒界的棒球校長,方穎豐憑藉著對教育的使命與對體育的熱愛,在台東成立少棒之家。這一路走來,歷經許多挫敗與艱難,幸好有各方志同道合的人支持,尤其是安麗希望工場慈善基金會十年來的贊助,讓少棒之家至今仍持續培育小小選手,在棒球的路上勇敢追夢。
談到少棒,許多人一定會立即聯想到台東,因為不少優秀的棒球選手都來自台東,其中少棒之家更可說是棒球選手的育成中心,如中華職棒統一獅的左投林詔恩、U12世界少棒錦標賽季軍成員簡紹翔。而培育無數小小球員追夢的少棒之家,背後的重要推手則是在少棒界有「棒球校長」之稱的方穎豐校長。
從事教育工作長達35年的方穎豐校長,原不是棒球專業,而是體育班的導師。因原本帶領棒球隊的教練離去,讓他因緣際會接手棒球隊。但剛開始,他才發現自己不會教棒球,連打擊都常揮棒落空。為了帶領球隊,他開始研讀棒球相關書籍,請教棒球教練、前輩,仔細、認真地觀看每一場棒球比賽。初期,棒球隊出賽常常十比零提前結束,方穎豐在球場告訴自己,「孩子在球場的每個成長階段都是重要的,我應該要對這些孩子負責任,我一定要在這紅土球場站起來。」約十年的時間,他不僅讓球隊拿到台灣區比賽的第一個冠軍,還成為球場常勝軍。

棒球是人生的縮影必須築夢踏實
對棒球如此執著,並不是因為以主流價值觀而言,棒球隊可培養孩子的團隊精神、對挫折的容忍力、強大自己的心理素養等。對方穎豐來說,棒球其實就是人生的縮影。他帶領球隊並沒有過多複雜的想法,純粹因為孩子喜歡棒球,那就讓他們好好打棒球。而棒球運動在台灣的發展又剛好有職業球隊,所以就以打到冠軍、打到職業隊作為夢想與目標。他以「築夢踏實」的精神,期望從一場場比賽中,為這群孩子建立生活的態度,面對困難、阻礙如何再站起來。
少棒之家的雛型源自張家五兄弟
為什麼會想成立少棒之家?方穎豐說到,他原先在基隆的學校服務,在偶然的機會帶隊到台東比賽,他驚豔台東的孩子打起棒球就如同他們唱歌般,個個都是天生好手,不論是球感、打擊、運動神經都非常優秀,各方面的協調性極佳。因為校長任期及家庭等因素,方穎豐請調至台東任教,之後便積極籌組棒球隊,想一圓棒球夢。
方穎豐回想,少棒之家最早的雛形來自於「張家五兄弟」。當時球隊有個阿美族的小孩張進德,擁有棒球天賦與極佳的球感,但卻因為家庭因素必須轉學,無法再參加棒球隊。於是,連族語都不會說的方穎豐,只好帶著學校裡會說族語的護理人員,一同去拜訪學生家長,想勸說張進德的阿嬤讓他繼續留在棒球隊,甚至承諾會提供張進德的三餐、住宿、球具裝備以及生活照顧等。
護士將方穎豐的承諾如實翻譯給阿嬤後,沒想到阿嬤回覆讓護士大笑說,「校長你賺到了。阿嬤說,我有五個孫子,全部都給你。」就這樣,他硬著頭皮帶回五個小孩,將校長宿舍改為兄弟五人的住所,平時除了上學、訓練外,同時提供食宿、生活起居照料。
不只是棒球隊 而是充滿關愛的「家」
方穎豐說,張家五兄弟是讓他堅持在棒球教育這條路上,一直往前走的重要因素。當時,張家大哥張進德才小學五年級,雖然球技不凡,卻有學習障礙。最小的弟弟張偉聖,也才幼稚園,正是需要有人陪伴、關心的年紀。
為照顧張家五兄弟,再加上台東學童的狀況,方穎豐開始思考,他想要的不只是棒球隊,他想要給這群孩子一個家。家不是只提供三餐溫飽,棒球訓練而己,家是有人可以輔導他們學業,照顧他們生活、關心他們的成長。所以他將棒球隊取名為「少棒之家」,讓參與球隊的學童們都一起住校,一起訓練,一起上課,他像爸爸一樣關心、照顧這群孩子的生活。
因為少棒之家給球員們的不僅是球技訓練,方穎豐如兄、如父的照顧,讓這群來自台東的棒球選手有了家的溫暖,在學習及訓練上都更加認真,日後這群選手紛紛以不凡的成績回報方穎豐的關愛。張家五兄弟中的老大張進德、老二張進龍、老三張育成以及最小的弟弟張偉聖,都在職棒的領域中有不錯的表現。方穎豐笑說,這是他有史以來投報率最好的招生,不僅一次招到五位選手,而且還有四個在職棒領域擁有傲人的成績。

「小夢想 大志氣」翻轉少棒之家的未來
少棒之家成立後,面對孩子的住宿、三餐、裝備、球具、球衣等,龐大的開銷讓方穎豐一度喘不過氣來。此時安麗希望工場慈善基金會甫成立,以「小夢想 大志氣」追夢計畫召募公益合作夥伴,讓方穎豐看見了持續下去的希望。
安麗希望工場慈善基金會資深公關經理黃南瑄表示,安麗在三十周年慶時成立「安麗希望工場慈善基金會」,希望秉持著安麗以人為主、利他共好的宗旨,透過基金會幫助需要資助的團體。2013年基金會展開「小夢想 大志氣」追夢計畫,少棒之家即為第一屆頭獎的得主,因此牽起雙方的合作。

方穎豐笑說,安麗「小夢想 大志氣」追夢計畫是他寫過最難寫的企畫案,短短6頁卻比其他機構要求的50頁還難寫。不過在安麗甄選的過程中,卻是讓方穎豐收穫最多的。他在撰寫計畫書與評審提問的過程中,逐一檢視自己有哪些沒做到,哪些可以加強,讓他在經營少棒之家時有了更多的想法,也讓少棒之家更好、更完善。
懂得感恩、惜福的少棒之家
少棒之家成立至今,方穎豐表示這是集眾人之力才有如今的成果。少棒隊球衣上繡著「惜福」二字,源自於最早支持他成立棒球隊的贊助商洪百吉先生,洪百吉不要方穎豐在球員球衣上印上企業名稱,而希望以「惜福」代替,讓孩子懂得感恩並珍惜所得一切來自眾人的力量。
十年前,安麗與方穎豐因為「小夢想 大志氣」追夢計畫開起合作機緣。十年間,安麗的會員也陸續提供各方面的協助,例如提供營養協助,帶著孩子做營養午餐等,也由於安麗的協助,更多人看到少棒之家,瞭解少棒之家,紛紛加入資助的行列。近年,少棒之家更是安麗「愛陪伴課輔計畫」的合作對象,提供孩子課業輔導,希望孩子不僅球打得好,學業也能保持水準。
過去十年,安麗透過「小夢想 大志氣追夢計畫」以及「愛陪伴課輔計畫」幫助弱勢的孩子,希望他們有翻轉未來的機會。未來,安麗會繼續透過多元的評審以及完善的甄選機制,針對具影響力且可持續執行的兒少專案進行合作贊助,讓弱勢孩子也能成功追夢、實現自我,擁有不一樣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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