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當速度和效率的受害者,用充滿正念的變動放慢步調

別當速度和效率的受害者,用充滿正念的變動放慢步調
Photo Credit: flik CC BY 2.0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以下練習是利用反制焦慮來管理變動,這項工具有多重功用,而且可以隨身攜帶。你在變動前後需要放慢腳步,或是覺得心太煩,念頭轉動得太快,想把心帶回當下的時候,都可以使用這個方法。

文:唐納德・艾特曼(Donald Altman)

對工作和速度踩煞車

「我感受到一種渴望……對速度的渴望!」——獨行俠和呆頭鵝,《捍衛戰士》(Top Gun)

在現代文化和世界上,我們對速度的渴望是毫無疑問的。速度讓各種事物變得更方便(或者別人是這麼說的),幾乎任何東西都可以在一、兩天內送到家門口。我們保證可以在半小時內拿到披薩;我們透過簡訊和其他溝通形式,即時收到遠距傳來的答覆;以前去銀行辦事或到店內購物等要花數小時,如今在遠距的行動裝置或電腦上按幾個鍵就搞定。就連購物都可以省去費時的現金交易,又少掉了幾秒「被浪費掉」的時間,一切都很美好,是不是?

花更少時間把事情做完,本身並沒有什麼不好,但如果我們透過這所有方便的途徑省去這麼多時間,為什麼還會覺得壓力大得不得了?為什麼我們每天奔跑的速度似乎愈來愈快?那是因為我們利用那些「多出來」的時間做了更多事,試圖把兩輩子的體驗塞進這輩子,試圖擁有滿意的工作,當個用心的父母,愉悅朋友,享受令人興奮的嗜好活動,閱讀喜歡的書,在新開的好吃餐廳用餐,痛快健身,再像瑪莎・史都華那樣開一場成功的派對。結果,我們的生活往往擠到爆,一天當中能夠應付、而且應付得當的事情,就只有那麼多而已。

諷刺的是,我們愈是試圖完成愈多事,就愈沒有時間深度探索。我們工作時一心多用,生產力反而變低。忙碌的生活,沒有為我們留下時間,跟家人朋友在不受干擾的情況下,好好面對面做有意義的溝通。由於幾乎沒時間培養自己的嗜好,我們只好站在旁邊,看別人如何釣魚、騎自行車、烹飪、旅行和享受人生,我們零零星星讀一點書,但沒有時間或專注地把心靜下來,讀書一小時甚至半小時也好。我們不是在深邃神祕的大海中游泳,而是在泳池的淺灘處涉水。

我在最近一次工作坊中,帶領參加者花五分鐘靜坐,之後不只一位參加者表示心靈獲得滋養,但他們也表示,為了活在當下而花五分鐘令他們有罪惡感。他們覺得好像應該做有生產力的事!

速度和多重變動(multiple transition)都是每天的雜物,使我們不停奔跑,感覺自己趕不上愈來愈快的生活步調,速度使瞬間滿足的衝動成為可能,因而改變我們的期待,我把這種現象稱為「拉斯維加斯焦慮」(Las Vegas Nerve),也就是全年無休、「現在就要否則不爽」的焦慮。速度也增加每天必要的變動次數,如果沒有學會控制變動,可能使我們感到疲憊。科技加上速度,把工作一整天變得容易,每天的雜物也變得更多,情緒雜物跟著變成加大號。

腓德烈・泰勒(Frederick Taylor)對今日的人們生活和工作方式影響甚鉅,他在一九一一年寫了一本《科學管理原理》(The Principles of Scientific Management),泰勒為了提高效率和勞工生產力,於是把碼表引進工作場所,一開始人們抗拒像機器般工作而引起暴動,甚至引起國會調查。一百年後,泰勒的想法已經深植美國的職場和美國人的心靈,就連醫療機構花在病人身上的時間也變少。生產力的提升使身體更疲憊,我們變得更快也更有生產力,但付出的代價呢?

為了對快步調生活的影響有更透徹的了解,社會心理學家羅伯特・勒文(Robert Levine)決定測量世界各大城市的生活步調。都市生活如何影響健康?他的研究刊載在《跨文化心理學期刊》(Journal of Cross-Cultural sychology ),內容檢視了三十一個國家的生活速度,這份研究使用兩種方式,來估計每個地方的速度。首先,研究人員計算尖峰時刻,人們步行一個街區要花多久時間,以及計算郵務員要花多久時間來完成一項任務。

勒文的研究顯示,世界各地的城市在速度上有極大的差異,日本榮登速度最快的國家,其次是幾個西歐國家。一般來說,經濟已開發地區、溫度較冷的城市,以及研究人員所謂「個人主義文化」的地方,生活步調通常最快。驚人的在於,在速度較快的城市中,心臟病的致死率顯著較高,吸菸人口也比較多。生活在速度較快地方的人,也比較不願意對陌生人伸出援手。如果住在這樣的城市,你有什麼選擇?


艾倫是速度和效率的受害者,他年僅二十五歲,在倉儲公司工作,薪水相當優渥。他負責駕駛堆高機,把大型貨板運到港口,他和上司相處融洽,不只一次獲得升遷,唯一的問題是速度。艾倫在倉儲中心的工作流程和活動,受到他的脖子上一臺GPS裝置的密切監控,每當他鏟起一臺貨板,裝置就開始計算他花的時間。每一趟從倉庫到港口的路程都受到計時和記錄,最後艾倫因為壓力而崩潰,他睡不著覺,擔心速度和效率不夠而失去競爭優勢。不久之後,他開始在工作時恐慌發作,直到最後無法工作。艾倫請了一個禮拜的假,情況似乎有改善,但所有症狀很快又故態復萌。

艾倫頭一次來看我的時候,表示只想「被修復」。我問了他幾個問題後,了解到他不是公司裡唯一因為被要求提升速度和生產力而受苦的人,只是其他人已經受不了壓力而離職。雖然我們一起努力減少艾倫的焦慮,但他最後終於了解,這份工作對他沒有好處。他可以強迫自己變得更像機器,好適應這種壓力嗎?或許吧。但長此以往,這對他來說會是有利健康、令人滿足且長久的方式嗎?或許不是吧。

用充滿正念的變動放慢步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