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科索沃，仍深陷歐盟與塞爾維亞「監護權」之爭

話說，前一陣子，歐洲各國的電子鐘自1月中旬起都慢了幾分鐘，造成上班上課作息混亂，而該現象肇因塞爾維亞和科索沃之間政治齟齬，導致輸電網受影響。

科索沃政府聲稱，塞爾維亞持續阻撓科索沃從鄰國阿爾巴尼亞輸入價格較低廉的電力，而能源塞爾維亞輸電網公司「EMS AD」則將電力短缺歸咎於科索沃，指責對方「在未經授權下，將未經簽約的電力抽離」同步的歐洲供電網。到底雙方的深仇大恨源自何處？歐盟對塞科雙方各自的期盼又為何？

科索沃獨立過程坎坷

科索沃曾於西元1455-1912年期間歸於鄂圖曼土耳其統治（1299-1922年），因此約有超過八成的人口為回教徒，其餘則信奉天主教與東正教。在1912年巴爾幹戰爭之後，大部份的科索沃地區重回塞爾維亞懷抱。科索沃除了1941年二戰期間曾短暫被劃歸阿爾巴尼亞領土之外，從1945到1990年間，皆隸屬於以塞爾維亞為首的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

科索沃原為南斯拉夫的一個自治區，在南斯拉夫社會主義聯邦於1992年解體後，分裂成塞爾維亞等數個國家，科索沃變成由蒙特內哥羅和塞爾維亞組成的南斯拉夫聯盟共和國（State Union of Serbia and Montenegro）的一部分。不過，科索沃地區約有95％的人口為阿爾巴尼亞裔（其餘為塞爾維亞裔、羅姆族），境內多數民眾說阿爾巴尼亞語、信伊斯蘭教，跟塞爾維亞其他地區不同，因此部分民眾爭取獨立，而要求獨立的科索沃阿爾巴尼亞人游擊隊遭塞國鎮壓。

1996到1999年的「科索沃戰爭」導火線始於南斯拉夫修憲限縮其自治權，境內阿爾巴尼亞族的廣播以及電視台突然被迫停播，公家機關與學校也開始大量針對阿爾巴尼亞員工與學生裁員。南斯拉夫的不公對待受到非議，科索沃阿爾巴尼亞人組成了游擊隊爭取自治權獨立運動爆發，換來南斯拉夫空前的鎮壓與種族清洗。

1998年，北約19國與歐盟15國立場一致，揚言進行人道戰爭，在1999年春天對南斯拉夫發動空襲，軍事轟炸為期約11週，塞軍被迫從從科索沃撤軍。不過，塞爾維亞依舊堅持科索沃是塞國領土，而科索沃阿爾巴尼亞族裔則擔心若重回塞國旗下難保其權益。

戰後，依據聯合國與芬蘭擬定的「昂提撒里計畫」（Ahtisaari Plan），科索沃在歐盟監督下組成自治政府，但由於塞爾維亞與俄羅斯堅持否認該計畫，科索沃遂在2008年2月17日在自組的議會中逕自宣布獨立。

科索沃的國際認同之路

2008年逕自宣布獨立之際，當時報章雜誌宣稱科索沃得到大國如歐盟與美國的支持，然而歐盟真能給予承認嗎？仔細端詳歐盟內部聲音參差不齊，即使歐盟四大國（英、法、義、德）率先表示欲給予國際承認，然則其共同外交政策卻要求歐盟要在一致決下以一個聲音說話，歐盟為此緊急召開會議尋求全體同意。

第一時間，歐盟內部有六個國家公開反對承認科索沃，計有西班牙、希臘、羅馬尼亞、保加利亞、斯洛伐克與賽普勒斯；另外，馬爾他與葡萄牙希望交由聯合國處理。當時，希臘外長於訪美時即已表達反對立場；西班牙擔憂巴斯克與加泰隆尼亞地區的分離主義，宣布不支持科索沃片面宣布獨立；塞浦路斯擔心由土耳其承認北塞浦路斯趁此鼓吹獨立；斯洛伐克不打算此際給予支持。

迄今28個成員國當中仍有五個國家不承認科索沃（西班牙、斯洛伐克、塞普勒斯、羅馬尼亞、希臘），有鑑於此，科索沃設立了專責政府部門，戮力於政治游說與實際合作，朝加入歐盟的方向努力。儘管有美國與北約的大力支持，科索沃加入聯合國的過程仍不甚順利：2008年科索沃宣布獨立時，俄羅斯、中國、印度發表聯合聲明，要求塞爾維亞與科索沃重啟談判，藉以審視科索沃獨立的合法性。

聯合國迄今仍未承認科索沃，也未將科索沃列為入聯觀察對象。當前聯合國193個會員國中，已有117個承認科索沃為獨立國家，但國際公法上並未要求各國有承認他國獨立的義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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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解的政治爛帳，「克里米亞模式」再現？

今年適逢這個只有180萬人口的小國，迎接著第十個獨立紀念日的年頭。目前科索沃失業嚴重，失業率高達三分之一，年輕人失業率近一半。在180萬科索沃人口中，僅有12萬塞爾維亞裔公民，塞族和阿爾巴尼亞族分據不同地區，互不相讓，且背後有塞爾維亞支持科索沃的塞裔。

儘管近五年來塞爾維亞對科索沃的態度，有進入協商與軟化的勢頭。舉凡，2013年塞爾維亞曾幫助科索沃整合其境內的塞爾維亞裔公民，並讓科索沃在塞爾維亞首都貝爾格勒（Belgrade）設立官方辦事處。不過，在官方公開場合中，依舊不願承認科索沃為獨立的國家，甚至持續對科索沃加入國際組織嚴加打壓。

更有甚者，去（2017）年1月14日科索沃特警單位攔下一列掛有塞爾維亞國旗、印有「科索沃是塞爾維亞領土」字樣的火車穿越邊界。當時的塞國總統尼科利奇（Tomislav Nikolić）將此舉視為科索沃挑釁，顯示該國想與塞爾維亞開戰。科索沃總統塔奇（Hashim Thaci）則辯稱，塞爾維亞的企圖是利用這輛由俄羅斯所捐贈的火車，在科索沃北部領土製造事端，讓這片土地最後併入塞爾維亞。他進一步表示，「這是克里米亞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