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戰的勇者》：二戰在倫敦力抗德軍的波蘭「斯卡爾斯基馬戲團」

文：松田孝宏、内田弘樹

緬懷親日國家波蘭的酣戰

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烽火，是從德軍侵略波蘭開始點燃的。在稱為閃擊戰這種連德軍自身都半信半疑的戰法下，毫無屏障的低地國波蘭遭到了蹂躪，軍民一同迎接其嚴峻的命運。

波蘭空軍駕著比德軍轟炸機速度還慢的舊式戰鬥機奮戰（「一日壞滅」這個常見說法是有可疑之處），寡不敵眾。祖國投降後，許多倖存的機組員旋即流亡海外。

此後這些流亡者的苦鬥多有不詳之處，這裡要介紹的是知名的斯塔尼斯瓦．斯卡爾斯基（Stanisław Skalski）以及由他所率領的航空部隊。

波蘭是日俄戰爭以來的親日國家，有著「不忘舊恩」的心地，並在1995年阪神大地震時展現了情深意厚。在此就來緬懷和日本有著深厚淵源的東歐友人二戰時的酣戰。

波蘭空軍的毀滅與再生

許多逃出祖國的波蘭空軍人員，經由羅馬尼亞前往法國。他們雖然飽受不被歡迎的氛圍與不熟悉的法語所苦，但仍重新展開訓練。

1940年2月17日，「法國波蘭空軍設置技術協定」簽署，於法國國內實現重建波蘭空軍一事有了些眉目。5月10日，波蘭戰鬥機分遣隊攔截了進攻比利時與荷蘭要衝的德軍空降部隊，留下擊落He 111轟炸機的紀錄。爾後這些波蘭駕駛員也參與了數次戰鬥，評價逐漸提升。雖說是舊式飛機，但每位波蘭兵所累積的訓練，都達到了實戰的水準。

另一方面，前往英國的波蘭空軍官兵也達到了一定的數量。雖說他們依舊苦於語言的掌握， 但到了1940年8月下旬後，波蘭流亡空軍第302（No. 302 Polish Fighter Squadron）、303中隊（No. 303 Polish Fighter Squadron）仍投入了如火如荼展開的「不列顛空戰」。

同時在此登場的，還有斯卡爾斯基。

在英國本土上空獲得最佳的戰果

波蘭空軍中屈指可數的王牌塔尼斯瓦．斯卡爾斯基生於1915年， 德軍入侵時身在第142戰鬥機中隊（142nd Fighter Squadron）。他於開戰首日的9月1日擊落德機，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早的擊落紀錄。

在9月間，斯卡爾斯基共擊落了六架敵機（包含與隊友合作）。當蘇軍也入侵祖國時，他經由羅馬尼亞前往法國。接著在1940年初，志願跨海前去英國。

在「不列顛空戰」中，斯卡爾斯基分別隸屬過四個戰鬥機中隊， 但其中最耀眼的仍是第303「科斯丘什科」戰鬥機中隊（No. 303 “Ko.ciuszko” Polish Fighter Squadron）時期的表現。

自8月30日參戰的303中隊，在六星期內共擊落了126架飛機，隊上有七人成為王牌飛行員。這是其他參與「不列顛空戰」的戰鬥機中隊所無法達成的紀錄，而且是在空戰中期以後，以舊式的颶風式戰鬥機參戰的部隊所達成的戰果。這番豐功偉業理所當然地應被更多人知曉以及稱頌才是。

斯卡爾斯基也在空戰期間擊落六架敵機，二戰結束後英國皇家空軍曾以高層級的職務要求他留在當地，很可能就是他在這場空戰的傑出表現所造就的吧。

PFT叱吒北非上空

接下來讓斯卡爾斯基威名遠播的，是1943年的戰果。PAF（波蘭空軍）於1941年共累積擊落198架敵機、1942年擊落98架敵機，而此時西歐戰線的德軍威勢已不若往昔。

波蘭負責與皇家空軍戰鬥機司令部聯繫的聯絡官—史蒂芬．帕夫利柯夫斯基上校（Group Captain Stefan Pawlikowski），為了獲得將來反攻歐陸時的登陸作戰經驗，向英軍要求派遣波蘭空軍前往北非戰場。

英國接受這項提案，從70名自願者中選出15位駕駛員。部隊名為「Polish Fighting Team」，這就是稱為「PFT」、並已擁有三位王牌飛行員的精銳部隊。這個爾後以「斯卡爾斯基馬戲團」（Skalski’s Circus）的名號成為傳說的部隊，其指揮官正是塔尼斯瓦．斯卡爾斯基本人。

這個部隊會成為傳說的原因，除了身經百戰的斯卡爾斯基之外，也可說是因所屬成員的性格與戰果所導致的。

伐茲瓦夫．克洛爾（Wacław Król）、卡羅爾．普涅克（Karol Pniak）這兩人都已是空戰王牌；特別是普涅克在往後和義大利交戰時，曾有擊落該國軍機的紀錄。

歐根紐什．霍爾巴契斯基（Eugeniusz Horbaczewski）於駐留非洲其間，駕駛噴火式擊落五架敵機，是「非洲空戰王牌」中唯一的波蘭人。

波佩克（Mieczysław Popek）與修特拉姆科（Kazimierz Sztramko）兩人也擊落了開戰以來的第五架敵機。而說到波佩克，他在和同袍玩撲克牌玩到興頭上時，起飛攔截敵機並漂亮地獲得生涯第五架擊墜數，而後又在中斷再開的牌局上打贏牌局。

當然，斯卡爾斯基也有擊墜紀錄。在40天之中，PFT的擊墜數為25架，以及擊傷九架，未確定為三架。

北非的軸心國軍投降後，RFT也跟著解散，不過，北非的空軍司令部注意到了他們的表現。英國皇家空軍要求斯卡爾斯基等人留在麾下作為基層的指揮官。

對此，斯卡爾斯基以「他們五人都只是飛行士官而已」為由婉拒，但英國沙漠空軍指揮官（Desert Air Force）哈利．布魯德赫斯少將（Harry Broadhurst）馬上回答「你們明天就能升到上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