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根應該自己走紅毯,而非被一個人交到另一個人手上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雖然女權主義成長不少,但這個傳統依舊存在,我感到震驚的是竟然還會有女性考慮要有男性陪她走紅毯然後「被交出去」,好像是一件財產被交給另一個男人,女性應該停止這樣的行為,仔細思考她們正在做的事。
文:Diane Atkinson(英國歷史學家,著有《Rise Up, Women! The Remarkable Lives of the Suffragettes》)
翻譯:Wendy Chang
哈利王子(Prince Harry)和梅根馬克爾(Meghan Markle)婚禮前一週,一個問題突然在王室粉絲間引起騷動和猜測,梅根美國家族中有名無實的頭——父親湯瑪斯馬克爾(Thomas Markle)是否會在溫莎的聖喬治禮拜堂陪她走下紅毯,步入英國王室?
肯辛頓宮在婚禮前的週四發表梅根的聲明,表示父親將不會出席她的婚禮,也希望父親「能夠有空間調養身體健康」。媒體開始認為湯瑪斯放棄長久以來的傳統,在父親的角色上失職,八卦小報則開始猜測誰會牽著梅根的手走下紅毯,她母親多莉亞(Doria Ragland)是其中一個建議人選,同時還有她的閨中密友。
隔天肯辛頓宮就終止了大家的猜測,表示梅根請求未來的公公、她幾乎不熟的查爾斯王子(Prince Charles)牽她走紅毯。
全職王室粉絲、全能的權威人士和各媒體平台的恐慌及震驚背後,其實隱藏著西方基督教和其他古老宗教每場傳統婚禮的核心問題:婚禮的基礎是一名父親將女兒「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他會陪女兒走下紅毯,然後將她交出去。
雖然女性主義成長不少,但這個傳統依舊存在,我感到震驚的是竟然還會有女性考慮要有男性陪她走紅毯然後「被交出去」,好像是一件財產被交給另一個男人,女性應該停止這樣的行為,仔細思考她們正在做的事。
我們必須好好思考「交給另一個人」的真正意思,好像自有婚姻以來,這個詞就已經存在了,遠早於1753年英國制訂《婚姻法》——英國國教的婚姻規則法典。
現在我們早已忘記這句話曾經的意義:每個年輕女人直到結婚那天都是在父親的掌控之下,控制權和所有權會在聖壇上「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她的丈夫,她從來沒有獨立性。
「交出去」乘載的意義代表著那個女性在生活裡沒有任何自主性的時代,她們的丈夫往往是靠契約決定,一名女性從原本受保護的童年,變成了她丈夫的財產、所有物,就如同他的馬靴或紅酒一樣。1857年以前,在英國離婚是非常困難、昂貴,而且很少有女性會獲准離婚(1660-1857年間只有6位女性獲准),她們每位都要依靠《國會法令》的通過才能逃離可怕又危險的婚姻。如果一名丈夫急欲逃離奇怪的妻子,他會對妻子的情人提起「犯罪對話」訴訟,「犯罪對話」其實是形容通姦比較典雅的講法,意味著另一名男性和女性進行了「對話」——性行為,侵入丈夫財產——妻子的身體——就是犯罪,侵入者造成丈夫在「家庭和睦」或性方面的巨大損失。
這種令人不滿的狀態持續到1857年,直到英國通過《婚姻案件法》確認離婚是民事案件而非宗教事物,法案生效後數百名女性請求脫離她們幾十年來不得不忍受的可怕婚姻。女性主義者分別在1870、1882和1893年多次推動《已婚婦女財產法案》,讓女性不再被視為丈夫的財產,並且在婚後還能保有其財產和收入。
英國婦女參政運動者(suffragette)在一百多年前奮戰,進行大膽而危險的運動爭取投票,她們相信投票權就是打開女性自由之門的鑰匙,可以導正女性生活中所有領域的不平等現象。曾因抗議行動進入倫敦霍洛韋監獄服刑的Una Dugdale在1912年與Victor Duval於薩伏伊禮拜堂結婚時,曾向媒體表示自己絕對不會在婚禮誓詞中說出「順從」二字,坎特伯雷大主教介入表示這場婚姻將不合法,但與Una和Victor並不在意,他們的婚禮處處有婦女參政運動影子:禮拜堂使用的是紫色和白色的花朵,來賓的衣著也是代表婦女參政運動的顏色:紫色、白色和綠色。
一位父親牽著新娘走紅毯並把她交出去的想法現在肯定是多餘的。此時此刻是女性承擔責任的時候,要放棄這個奴役女性、令人震驚的傳統。價值數百萬美元的婚禮行業早已將女性變為歷史的受害者,無論是用奢華的白色婚紗,還是冠夫姓的舉措。
讓人沮喪的是稱自己是女性主義者的年輕人,卻又深信這些無稽之談,從不停下來好好思考她們所做之事的意義,是時候長大了。
我對梅根馬克爾的建議是自己走紅毯,而不是被一個人交到另一個人手上,這個舉動將會成為她做過最女性主義的行為,也是對世界各地女性的啟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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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潘柏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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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力歐陪你喝一杯】看見身障老後的照顧困境,讓照顧悲劇不再發生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伊甸基金會期待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不需自己一肩扛起所有的照顧重擔。
高齡社會是醫療技術進步、養生觀念提升的反映,但這樣的發展,也伴隨著許多問題,比方勞動力下降、經濟問題、醫療需求改變等。與此同時,我們可能較少關注到的身心障礙族群以及他們的照顧者,同樣也呈現逐年高齡化的發展,而且背負著更多挑戰與考驗,包括家庭、社會資源、公眾意識等。
根據衛福部統計,近七成生活需要他人協助的身心障礙者,是由家人照顧。老人福利法定義老人為年滿65歲,而身心障礙者往往比一般人提早退化20年,表示身心障礙者45歲即邁入老年期。在家人依舊承擔最多照顧勞動的現況,身心障礙者與照顧者雙雙老化的現象加速,照顧需求更顯迫切與複雜。
關於身心障礙者,你所不知道的是⋯⋯
「自從2000年以來,台灣的社會福利發生了很多變化,不管是在食衣住行各方面,當然,也包括政府開始推動長照2.0的制度。這些改變的立意都是良善的,但是我們的社會觀念卻可能還沒有追上。」伊甸基金會副執行長何天元談起關於身心障礙者的福利,有感而發地表示。

在台灣,大眾對身心障礙者還是普遍存在著排斥的心態。何副執行長提到,這樣的排斥,可能不僅僅存在於一般身心健康的民眾,甚至是身心障礙者的家屬,都有可能抗拒接受現實,選擇封閉自己和身心障礙者,停止與外界接觸。「在推動照顧身心障礙者相關的服務上,真的是困難重重,比方我們要辦活動,或者要尋找合適的機構場地,常常遭到民眾抗議。」何副執行長表示。不過,即使如此,伊甸基金會想要持續為身心障礙者倡議、改善現況的決心,並沒有絲毫改變。「因為照顧身心障礙者,真的是非常重要,同時也非常辛苦的一件事情。也正因為如此,所以沒有人應該被孤立,或者獨自承擔這一切。」
目前伊甸基金會提供日間照顧、居家照顧、社區服務、住宿機構等不同形式的服務,希望可以讓更多有需要的家庭,找到一個最適合自己和家人的方式來照顧身心障礙者。「除此之外,因為科技不斷地進步,很多觀念也都在改變,伊甸希望可以永遠多想一步,替大家先做好準備,所以我們提供的各種課程、教材,還有對我們工作人員的培訓等,也都持續在更新。」為了打破傳統觀念上對於身心障礙者的排斥感,伊甸基金會更是持續舉辦活動,透過各種媒體、平台的宣導,希望能夠改變社會普遍的觀感。更重要的是,讓所有的身心障礙者和他們的家屬知道——你不需要孤軍奮戰,伊甸願意提供各種你需要的支援和資源。
當我老了,你也老了
提到伊甸所能提供的支援和資源,家有多重障礙者的恩蓉媽媽對此感受最深。「我們恩蓉是多重障礙的孩子,她還在我肚子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既然我們選擇迎接她的到來,就必須要為她做好最周全的準備,所以我跟恩蓉爸爸一直都很積極地去找各種課程、復健來上,希望恩蓉在人生的這路上,可以走得更順一點。」恩蓉自從八個月大左右就開始接受復健,在醫療上,恩蓉的爸爸媽媽也非常重視她的黃金治療期。除此之外,各種相關的課程、活動,恩蓉爸爸和媽媽也都盡可能去學習、接觸。在恩蓉一家搬到台北之後,恩蓉更是直接開始使用伊甸的日間照顧服務。「這個決定真的是最好的決定,因為伊甸的照顧服務,改變了我們一家相處的氣氛。」恩蓉媽媽真誠地說。

恩蓉是個喜歡學習的孩子,在享有義務教育的十二年期間,她白天到學校接受教育,傍晚放學回家休息,行程和一般的學生幾乎一樣。但是在高中畢業之後,恩蓉就面臨了大學裡面沒有這樣的服務的問題,換句話說,她白天沒有地方可以去,只能待在家裡,由爸爸媽媽照顧。
「那時候我們想了很多方法、討論過各種可能性,但是因為恩蓉是多重障礙,能夠幫助她的機構真的不多,後來我們只能選擇看護,讓她待在家裡。」但這樣的做法引起了恩蓉很大的反彈,因為她喜歡接觸新事物和具有學習的熱情,和被困在家裡的現實,起了巨大的衝突。恩蓉常常鬧起脾氣,爸爸媽媽也被迫在日常的工作之外,還要處理更多事情、更多情緒,一家人都感到喘不過氣來。
「搬到台北之後,我們進入了伊甸的民生日照中心,在這裡恩蓉可以參加課程,可以復健,有很多她沒有接觸過的新鮮事,讓她非常開心;甚至我常常很驚喜地發現,她持續在進步、在成長。」不只如此,一家人因為伊甸照顧服務的幫助,都各自獲得了喘息的機會,在體力上、心情上都更加有餘裕與彼此相處。
你的辛苦有伊甸懂,請放心好好休息
「絕對要尋求協助,一定要給自己一點休息的空間。」恩蓉媽媽談到過去認識的朋友中,也有一位家有身心障礙兒的媽媽。「那位媽媽的先生沒有辦法接受有障礙的孩子,在孩子出生沒多久之後就選擇消失,把孩子丟給媽媽。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他們家家境還不錯,不需要為經濟問題太費心。」即使如此,這位媽媽朋友還是在某一天傳訊給恩蓉媽媽,說自己真的很累,想要結束一切。「我收到訊息真的嚇到了,立刻找里長、找社工過去那位媽媽家,還好沒有發生遺憾的事情。但這也讓我思索到,人是沒有辦法獨自存在的,特別是有身心障礙者的家庭,了解各種支援系統可以怎樣隨時幫到你,隨時給你一個出口、一個喘息的機會,真的很重要。」
把成為身心障礙者家庭的後盾,當成一生目標的何副執行長,也提到他在第一線上,觀察到一些家庭的狀況。「很多家庭把自己封閉起來的原因,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家裡有這樣的問題,覺得很羞恥;有些則是對外尋求協助,就會產生愧疚感。這樣的觀念,其實直到今天還一直困擾著非常多的家庭。」除此之外,經濟上的壓力,也是讓許多身心障礙者家庭不敢求援的主要原因之一。何副執行長提到,曾經遇到過一位身心障礙者,他的一天四餐就是一片厚片吐司,切成四塊,早餐、午餐、晚餐、宵夜各一塊。「而且你可以看到那片吐司已經是幾乎要腐敗的狀態,真的很令人揪心。」

目前政府已經開始在很多地方設立日間照顧機構,就是希望讓身心障礙者可以就近在社區裡也接受到不同需求的照顧服務。何副執行長強調,現在政府有補助,伊甸基金會也很願意提供急難救助,給所有有需要的家庭,一個暫時緩解現況的機會。「只要願意尋求援助,我們一定會想辦法幫到你。我們只希望能夠傳達一個觀念:讓身心障礙者獲得更好的照顧,其實是讓整個家庭過得更好。」
這是一段讓力量凝聚的旅程
除了縱向的提供幫助之外,橫向的新知教育、心得分享也一樣重要,伊甸透過許多方式,讓資訊透明,讓不管是不是身心障礙者和其家庭,都能對身心障礙者的能力和需求更有概念。
何副執行長邀請大家收聽伊甸的Podcast——「先來一杯,我們再聊」,希望能透過照顧者的分享,讓彼此都有傾訴、傾聽的機會,更讓未來都可能是照顧者的你我,有越來越多的參考樣本。與此同時,讓照顧者們知道自己並不孤單,自己也有權力追求快樂與自我人生。
談到分享,恩蓉媽媽也非常同意「吐苦水」的重要性。「因為我先生是牧師,我身為師母,其實也常常扮演著傾聽者、照顧者的角色,所以我都很鼓勵有同樣狀況的家庭,把感受說出來、把問題說出來,我們一起來解決。」恩蓉媽媽希望讓更多身障家庭知道他們並不孤單:勇於求助、適時喘息、讓專業介入。
伊甸基金會從身心障礙者的角度出發,提供個案管理、心智障礙者雙老家庭支持、支持性就業、日間作業設施、日間照顧服務、社區居住等服務,另外還有居家修繕、交通接送、輔具服務等。不僅為身心障礙者提供了實際的幫助,更重要的是給予了他們和家庭一份深深的愛和希望。就像恩蓉和恩蓉媽媽,透過這些協助,重新找回了生活的意義和價值,並成為社區中傳播正能量的重要角色。我們期待更多家有身心障礙者的朋友,能夠知道自己並不孤單,只要願意求助,身心障礙者的照顧重擔,真的不用自己一肩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