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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報導

未竟之志:這兩位「斜槓中年」透過影像和音樂詮釋眼中的馬來西亞

2018/06/12 ,

專訪

周慧儀

Photo Credit:Reuters/達志影像
周慧儀

周慧儀

馬來西亞留台生,正努力把每一則故事說好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從Amir和Azmyl的觀點和作品裡,我們可以嘗試探看他們「參與」和「關懷」馬來西亞的方式,也談談社會現況和政治,以及我們此次返馬帶回的疑問。

文:周慧儀|攝影:A-Jun

編按:「眾聲喧嘩:馬來西亞第十四屆選舉專題」的最後,我們訪談數名以社運、影像、音樂、藝術等不同方式介入議題、參與社會的青、中年世代,希望藉由他們多元的行動方式,呈現馬來西亞公民社會的不同光譜。或許循著這些既有選項、了解他們口中的社會脈絡後,我們得以發覺更貼合自身的參與方式,甚而開創出更多其他可能性。

說到這兩位受訪者——Amir Muhammad和Azmyl Yunor,用「斜槓中年」來形容他們的多重身分或許最貼切不過:Amir是作家、紀錄片導演、同時也是書店老闆;Azmyl除了是民謠歌手、創作者,還在私立大學擔任兼職講師。

多重身份之外,這兩位巫裔藝術工作者所做的事、關心的議題,讓我們得以從有別於政治人物的角度,窺看他們眼裡的馬來西亞。好比說,有別於上篇兩位青年行動者——前學運領袖Anis Syafiqah及藝廊經理Amir Amin分別以「社運」和「藝術」介入社會,本篇的Amir MuHammad選擇以「影像」為媒介,探討國家政治和歷史課題;Azmyl則透過「音樂」,唱出他對社會政治、文化等的想法。

從他們的觀點和作品裡,我們可以嘗試探看他們「參與」和「關懷」馬來西亞的方式,也談談社會現況和政治,以及我們此次返馬帶回的疑問。

「這是民眾記錄自己的方式」

5月10日,馬來西亞變天的隔一天,我們和Amir Muhammad約在他2011年創立的獨立書店——「Buku Fixi」見面。這個小巧實體書店販賣的書籍都以馬來文和英文為主,書迷可以找到一般在主流市場裡被忽略的書籍類型,主題涵蓋政治、宗教、文化到日常生活。Amir曾經在接受採訪時透露,市面上的書籍類型理應豐富多元,但他在馬來西亞卻找不到一本自己有興趣的書,於是Buku Fixi便在這樣的情況下誕生。

Amir當天著裝輕便,背著後背包現身,一開始便聊起他最近正執行的「Ebook」計畫,一個關於紀錄人民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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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A-Jun

該計畫首先在社交媒體上公布,提及「選舉」一詞在馬來文「Pilihanraya」裡,意味著「選擇的節日」(a festival of choice)。

因此,Amir希望民眾以「投票日當天......」(On polling day......)開篇,說說在投票日當天做了些什麼事。例如,他們當天是開車或搭車到投票中心?是否趁著這天和從未交談過的鄰居聊天?是選擇回家投票還是投廢票?這還包括選民的身份,他們在投票日當天是「誰」?是一名疲憊不堪的記者、勤勉的監票員,還是一名候選人?尤其,當選舉結果公布後,他們的眼前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民眾紀錄自己的方式,我只是負責從(稿件)中篩選。

Amir希望透過公開向民眾邀稿的方式紀念這一天,並在最終選出約20篇稿件集結成Ebook,免費發佈在社交媒體上。

「他們不認為這是危險的行為,選舉就像一場普通的活動。」

身兼一名紀錄片導演,Amir的拍攝主題以歷史為主。以《最後一位共產黨人》​​(The Last Communist)為例,他到訪馬來亞共產黨最後一任總書記陳平曾居住的地方,訪問當地人民對馬共的看法,包括當時的社會氛圍和現象。

不過,看似在「回顧歷史」的紀錄片,Amir更想做的是從「歷史」中探索「現在」。的確,歷史就像一條巨型長鍊,「過去」與「現在」彼此環環相扣,難以分割。

「如果你認為那是歷史,那(這件事)就已經消逝。我對於歷史如何在現今運作,會造成什麼影響而感興趣。你必須回到從前去看看這些行為、事情是如何產生的。」

Amir這番話,讓我想起投票日當天被「耳提面命」要小心的經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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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AP/達志影像

那晚,我和另外兩名搭檔到東區草場(Padang Timur),跟著當時仍是在野陣營「希望聯盟」(簡稱「希盟」)的支持者,一起等待開票結果。接近晚上9點,主要通道已開始塞車,處處可見支持者將「希盟」的旗幟伸出車窗外揮舞、民眾興奮歡呼、鳴笛聲此起彼落......

看到我們扛著攝影配備走進草場,推測是一位印裔或巫裔中年大叔前來嚴肅提醒:「納吉不會和平移交政權,萬一發生什麼事要小心,尤其你們三個女生。」

同一天早上,一位年近70歲的老伯在投票中心也給我類似的提醒,他在對話裡反覆提及「我們華人犧牲很多」。而社交媒體上也出現有人轉載「若希盟勝選後,不要遊行」的相關貼文。

循著Amir的話,我們可以追溯到從前,試著去釐清:他們的恐懼與擔憂從何而來。

1969年5月10日,馬來西亞剛結束全國第3屆選舉,在野陣營在當時首次贏得過半票數。報導指出,在野陣營支持者選後在吉隆坡遊行慶祝勝利,更傳出在期間高喊挑釁馬來人的口號「Buang semua polis Melayu」(中文直譯:驅逐所有馬來警察)、「Melayu balik kampung」(中文直譯:馬來人回家)。馬來人不甘示弱,亦號召支持者到首都遊行。據學者指出,部份馬來人支持者在當時以報紙包裹著利器進入市區。於是,原本旨在慶祝的遊行活動,最終在5月13日升級成流血衝突,雙方支持者開始互相攻擊。

最終,為了平定衝突,馬來西亞政府宣佈吉隆坡宵禁,全國進入長達兩年的緊急狀態,執政陣營「聯盟」(「國陣」前身)順勢宣布選舉結果無效。據官方事後統計,這起衝突共造成約196人死亡,其中死亡人數以華人據佔多數,史稱「513事件」。

此後,這起事件便像幽靈般籠罩在老一輩心中。尤其,前執政聯盟「國陣」常以此警惕告選民要「慎選政黨,以免歷史重演」。

這場自1969年開始蔓延的恐懼,至今已近50年。

Amir不否認這可能仍是老一輩恐懼的來源,但他也認為,這份恐懼隨著時間已漸漸被撫平。因為,時過境遷,人們如今已意識到他們可以公開、自由表達想法,而且在大多時候,這不會對自己造成「任何(負面)影響」。尤其,沒有上述歷史包袱的年輕世代,是更為輕鬆的一群。即便被長輩提醒「開票日」要留在家中,依然無所畏懼。

「他們(年輕世代)不認為這是危險的行為,這(選舉)就像是一場普通的活動,他們只想展現自己的支持。」

而這次成功變天的事實也證明了:當權者操弄選民「恐懼」的手段,已經不管用了。

Amir也說道,儘管如今的社會氛圍相較從前來得開放,但選民的「說與不說」、「支持與不支持」有時仍取決於工作性質,例如政府單位的職員或許會更謹言慎行。不過,隨著社交媒體的普及、社會逐漸開放等趨勢,公開支持任何政黨等議題都不再像從前般是敏感、禁忌的議題。

「『民族』(races)就不再是重點」

整場訪談中,我們和Amir都使用英文交談。

這可能會是很多外國人好奇所在,馬來西亞各族群間怎麼溝通?是該用國語「馬來文」,還是國際語言「英文」?這也是我們此次返馬帶回的疑問之一。街訪時,若是在早市進行,語言的使用更為靈活,包括中文、馬來文,甚至是方言如福建和廣東話等;不過若身處在吉隆坡市中心,則大多使用英文。

在生澀語言的屏障下,我們常常在對談中只能表達心中所想的5、6成;而在需要不斷轉換多種語境的情況下,許多對受訪者的更深追問便不知不覺在過程中層層過濾。好比說,我們利用彆腳的馬來文,支支吾吾、比手畫腳地與受訪者交流,但這樣的交流常常不盡完整,無法全然理解彼此的想法。

於是我們開始反思,生活在多元的社會裡,如何流利轉換不同語言,以讓族群間達到更深度的交流?又,多元語言是否也會成為公民社會發展、族群互相瞭解的一個「障礙」?

我們向Amir分享這些窘境,也好奇拍攝主題、關心議題跨越族群的他,如何看待語言差距。意料之外,Amir卻拋出了另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們需要「理解(understand)」每一件事?」

他認為,生活在多元環境裡,人們不可能理解(understand)每一件事,而「意識」到(appreciate)現況是更為重要的事情。

這份「意識」,或許是意識到族群間的不同、意識到彼此有時就是難以互相理解、意識到這些差距其實是人之常情。

其中,「Appreciate」在詞典中的解釋為「運用明智的判斷,微妙的知覺及敏銳的洞察力,發現事物的價值」,當我們在欣賞藝術時,也經常使用這個單詞。或許正因保持珍惜、欣賞的態度,「多元語言」對Amir來說非但不是交流和理解的「障礙」,反而能促成更多「可能性」,譬如當人們找到彼此「共同的興趣」時,語言的限制就能由此拋開。

他舉例,檳城每年11月都會舉辦喬治市文學節,雖然規模不大,但卻是一個讓寫作者們交流的溫暖社群——一個因「共同興趣」而聚集各民族的大熔爐。他也提及「韓流Kpop」、社運「淨選盟」等例子,這些都讓不同背景的人們因「共同目標」而自然聚集起來,而這時,

「『民族』(races)就不再是重點。」

Amir侃侃而談歷史與紀錄片,包括分享自身拍片經歷、設立獨立書店一事,都讓人難以聯想到他其實是法律系畢業的。

「做這些事情的共同點是什麼?與人溝通或交流嗎?」

Amir大笑,「更多是為了避免無聊啦。避免一直做重複的事情,所以我會一直找新的東西來做。我喜歡寫作和閱讀,即便我拍紀錄片,這還是建立在閱讀的基礎上,我希望由此創造新的東西。」

擁有多重身份、嘗試不同的事,我想是Amir和另一位受訪者——Azmyl Yunor相似的地方。對他們來說,多重的「斜槓」身份不是工作或收入的多寡,而是多元生活的體驗。尤其,他們都不約而同提到,這是「避免無聊」的方式之一。

「Mr.Azmyl! Dididididi......」

「我最大的恐懼就是感到沈悶乏味,並且對自己感到無聊。」得以在民謠歌手和大學講師的身份間不斷轉換,Azmyl說這是讓他保持活力創作的一個原因。

訪問前兩晚,我們受邀去看Azmyl的現場表演,他身穿黑色的貼身背心,表演極其專注和熱情,休息時更高舉啤酒邀請觀眾一起為「新的馬來西亞」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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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Photo Credit:Azmyl Yunor FB @

「你在大學裡應該是非常特別(special)的老師?」

「是不一樣(different)啦,哈哈!我在之前的大學教書時,學生看到我時會作勢彈起吉他說:『Mr.Azmyl! Dididididi......』。」

採訪當天,Azmyl穿著紅色長袖居家T恤,舉止言談不如表演時如此「狂」,但依然不失幽默風趣。不過,他也有嚴肅的時候,例如當我們提到《1971年大專法令》。

「若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就能發展出批判性思考」

變天後,我們到公立大學隨機採訪大學生,想詢問他們對於「換政府」的想法。過程中,我們意識到他們的回答都有所保留。

Q:平時有在關注任何馬來西亞社會議題嗎?
「我可以跳過這題嗎?」
「不是害怕,我只是選擇不回答」(節錄自上篇)

如上篇所述,1971年《大專法令》的實施在半世紀以來對大學自治、學術自由的隱形控管,乃至大學生至教育機構都影響深遠。多年來,仍有學生和學術工作者因聲援或參與特定的社會運動、被認為發表「危機政權」之言論,而被控或革職。

所幸,私立大學因並不受《大專法令》控管,還能保有相對自由的空間。「在我任教的私立大學裡,同學大多來自中產階級或之上,他們在『政治』的表達上是更直接的,我不認為他們(相較起國立大學學生)有在自我審查。」正因如此,Azmyl認為他們更應該積極發表想法,讓自己的意見被正視。

身為教導影片製作的老師,Azmyl非常重視學生「批判思考」的能力,並鼓勵他們在作品裡帶出對現況的反思。他笑言,自己在選舉前會悄悄到商學院將免費的英文報章帶給到課堂上,希望學生們能藉此比較選舉前後,媒體報導方式的差異,以訓練思考和批判力。「學生必須懂得深刻地洞察並反思自身所處的社會」,他說。

「一些學生以為學習只是去上課、見見講師、做報告然後就可以回家了。他們忽略了在大學裡的每一個經驗都是重要的,即便只是與教授聊天。若他們意識到這一點,就能發展出批判性思考。」

不斷在對話裡提到「批判思考」的他,亦用作品實踐了自身的理念。

Azmyl的其中一首歌曲《IMNot4U》(我不是為你的),正是對前首相納吉的治國口號和理念《IM4U》—— One Malaysia for You的回應與反思。

「一個馬來西亞」(馬來文:Satu Malaysia)是納吉在2009年所提出,強調不分民族、背景、信仰的國家政策。在這理念之下,納吉延伸出許多計畫和產品如:一馬診所、一馬商店、一馬房屋計畫等。不過,此理念是否只是一個「政治口號」或起了實質效用,如今已無從得知,因為新首相馬哈迪上任後,便取消「一個馬來西亞」標語。

Azmyl這首歌曲並沒有艱澀的詞彙,淺顯易懂而忠實地唱出他心裡話:

Well there’s somebody for everybody
對大家來說,有個熟知的人物

But that somebody ain’t me
但那人物並不是我

I don’t wanna take that lead
我可不想當那領頭

I don’t wanna be
我不想

Take a look, a real close look
看看,仔細地看看

What it’s all about
看這一切是關於什麼

It’s all a big bollocks game to me
對我來說就是一堆胡扯的遊戲

You know, because
你知道的,因為


I am not for you
我不是為你的

I am not for you
我不是為你的......

「每個人都有專屬自己『參與和關懷』(馬來西亞)的方式。」

選舉前後,我們走訪早市、吉隆坡市中心、國立大學、私立大學進行隨機街訪,問了他們相同的問題。民眾對此最直接的答案不外乎是「選舉」、「投票」、「政治人物」,而有些將此形容為「複雜」、「骯髒」、「沒興趣」等。

「蛤,我不懂的啦。」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回答無關乎對錯。一方面,或許是因為我們拋出的問題太大,以致於無從答起。不過另一方面,從他們最直接的神情和回答方式裡,他們似乎將「自己」和「政治」劃分開來,保持距離。

於是,我們也問了Azyml一樣的問題:你覺得政治是什麼?

「我對『政治』的認識來自於大事件中的每一件事『小事』。」Azmyl首先提起影響他至深的音樂老師。

教導音樂之外,這位老師在不知不覺中也形塑了青年時期,Azmyl對「政治」的想像。他回憶,老師從不會在他面前批評任何政黨或政策,而是從日常生活裡的小事去引導、教導他,例如:誰該為什麼事情負責。有一次課後,老師指著外面坑坑疤疤的馬路,告訴他:「你知道路上有坑洞要找誰嗎?要找地方政府,這是他們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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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A-Jun

他說,自己便是由這些小事中「認識政治」。也因此,他感嘆馬來西亞的教育體制並沒有將政治與現實生活連結,以致於讓人們對「政治」產生疏離感,「學校從來沒有教你何謂『政治』,包括實際的地方政治運作等,有些人甚至也無法分辨國會議員和州議員,這是教育的失敗。」

說到這,Azmyl以非常生活化的例子告訴我們:為了省錢而選擇不外食、為了配合其他族群而選擇到非清真餐廳用餐等,這些舉動都是政治的一種。

「每個人都有專屬自己『參與和關懷』(馬來西亞)的方式。」

他補充,即便是在選舉前後,向長輩和小輩解釋你所了解,那也是一種,「這些都是政治,即便是這麼小的事。」

事實上,「Politics」(政治)一詞原本就與公民社會息息相關。希臘語中的「Polis」指的是City(城市)或Community(社區),另與Polis相關的希臘語「Polītēs」則意指Citizen(公民)。其中,Polis和Polītēs二詞都與城市、社區、居住在其中的公民有關,進而延伸出Metropolis(大都會)、Police(警察)以及Politics(政治)等詞。

確實,「政治」除了是街訪民眾口中的「選舉」和「政黨」,更是Azmyl口中那些與人民息息相關的日常小事。

「Bersih!Bersih!」

Amir和Azmyl身上都散發著一股淡定又隨性的氣質。面對我們拋出嚴肅、沈重的議題,他們都能平穩地接著,從容回答。似乎我們自認為的「嚴肅」議題,其實沒那麼嚴肅,而且還能用較為輕鬆的方式去應對。

而從他們身上,不管是透過影像或音樂,我們也看到了「介入」馬來西亞的不同方式,更從他們參與的每一件事裡,發覺到介入的方式其實如此多元和有趣,端看我們選擇以什麼管道去關心自己在乎的事,再將之詮釋出來。

還記得投票日(5月9日)那一晚,民眾自發地發起了一場小「Bersih」運動。這個「Bersih」(中文直譯:乾淨)並非大家熟知的社運「淨選盟」,它沒有萬人上街、也沒有事先宣傳,但帶來的意義不比淨選盟來得小。

當晚在投票中心附近,一名印裔挺身領導,帶領現場民眾成為小小志工,檢查路過的每一輛車。他們攔截欲通過的車子,檢查車內是否有多餘的「投票箱」或可疑物品,以防止作弊的可能。過程中,也有民眾提議分工,或自願到其他投票中心負起檢查之責。

出乎意料地,路過的每一輛車都十分配合,不但大方開啟後車廂讓小小志工檢查,有者更豎起拇指稱讚。「Bersih!Bersih!」在確認車內完全「乾淨」後,現場民眾歡呼並讓車子通過,車主此時也按下鳴笛熱烈回應。

至今,心中還是不斷想起這件事,也一直難以忘記在現場所感受到的一切:那時那刻,族群、語言已不是問題,僅僅一句「Bersih」就能讓在場的各族群心領神會。大家在當時只有一個相似的目標——為更好的馬來西亞盡上一份力,公民社會強而有力的力量在當下展露無遺。

「只要有共同目標,『民族』就不再是重點。」

「每個人都有專屬自己『參與』和『關懷』馬來西亞的方式。」

在選舉結束的一個月後,Amir和Azmyl當時說過的這兩句話,再度於腦海裡浮現。

延伸閱讀:

參考資料:

  • 大專法令改廢除或修改《當今大馬
  • 馬來西亞大選2018:從巫族到華族 那些不欲投票的青年《BBC
  • 東方文薈:解讀五一三《東方日報

核稿編輯:吳象元


專題下則文章:

未竟之志:在恐懼文化的籠罩下,馬來西亞青年行動者這樣找出路(下)



眾聲喧嘩:馬來西亞第十四屆選舉專題:

馬來西亞,這個距離台灣飛行時間4小時半的國家,對你我來說或許陌生,你或許不知道,有數以萬計大馬人在台生活定居。今年5月9日他們就要迎接家鄉五年一度的大事:第十四屆全國大選。 趁著馬來西亞選舉熱潮,《關鍵東南亞》將刊登系列文章,透過近年馬國重大社會事件回顧及訪談,探看除了檯面上的政治鬥爭外,這個多元族群、多元文化的國土上,不同光譜的民眾、公民團體乃至於藝術工作者,如何以不同方式介入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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