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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片小酌】《東邪西毒》群雄孤寂:假若沙漠是漫漫塵世,俠士無情勝有情

TNL+ 2023/06/06 ,

評論

陳娉婷

Photo Credit:《東邪西毒》劇照
陳娉婷

陳娉婷

獨立記者,曾任關鍵評論網及果籽記者,關注人權、社運、文化議題。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孤剋,是《東邪西毒》武林群俠的共通點,也照見各人的弱點:自憐、自重、自欺、自私。但也正因為他們人生的不順遂,他們才成為武林獨當一面的英雄。筆者特別挑選四個角色,配合具代表性的畫面定鏡截圖,逐一分析他們如何為愛痴狂、求而不得,逐漸走向成魔之路。

荒漠寓意漂泊感,也象徵時間的流逝,《東邪西毒》(1994)的旁述兼主角歐陽鋒(張國榮 飾),在沙漠小鎮經營客棧,做殺手中介人的生意,結識各路英雄,也見證歲月流逝,自號孤星入命的他,風塵僕僕。

王家衛導演的《東邪西毒》改編至金庸的《射鵰英雄傳》,筆者看後覺得這部電影更像是《射》的前傳,要交代「東邪」、「西毒」、「獨孤求敗」等角色的由來,而所有人成為地方一隅之俠士前,都經歷過重大的情感創傷,轉移深潛於 「孤獨」和「無情」之中,練出最強的武林心法。

孤剋,是《東邪西毒》武林群俠的共通點,也照見各人的弱點:自憐、自重、自欺、自私。但也正因為他們人生的不順遂,他們才成為武林獨當一面的英雄;全劇唯一最幸福、擺脫孤單的人,就是洪七,很貼地而簡單的丐幫幫主。

筆者特別挑選四個角色,配合具代表性的畫面定鏡截圖,逐一分析他們如何為愛痴狂、求而不得,逐漸走向成魔之路。而所謂的成魔,並不代表瘋癲,卻像是陳凱歌《霸王別姬》(1993)裡京劇師兄段小樓對程蝶衣追求藝術到極致的評價,「不瘋魔不成活」。

一、自欺—慕容嫣/慕容燕/獨孤求敗

鳥籠轉動,在空中盤旋,格紋影子在臉上打轉,象徵慕容嫣(林青霞 飾)的身分和性別混亂。黃昏時分,夕陽照射在美人的臉上,暗示歲月趨人老,但慕容嫣依然為一個得不到的男人而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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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東邪西毒》劇照

慕容嫣或慕容燕,這兩個角色分屬於同一人,而人格分裂始於慕容嫣受到情感創傷。慕容嫣不為黃藥師(梁嘉輝 飾)所愛,卻又無法面對這個事實,分裂出另一個自己「慕容燕」,一個極愛自己的哥哥。這場不倫之戀,既跨越倫常邊界,也讓慕容嫣跨出性別的疆界。

對鏡自照,她的孤剋源於自欺欺人,任由自己被謊言騰織的羅網所囚禁。做殺手肩客生意的歐陽鋒步步趨近,她為了完成自己的幻想,迫令歐陽鋒道出自己是黃藥師最愛的女人,幻想因此而被追殺,直至在路上碰見黃藥師的真正最愛——無名的「大嫂」,又把持著自己不殺人。而原因不在於看淡或原諒,也只是自欺欺人,「因為我不想承認她就是」,黃藥師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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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東邪西毒》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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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醺之下,在萬籟俱寂的深夜裡,讓我們細味一部香港電影,療癒自己的內心,也照見那些光影裡潛藏的暗示和底色。從到粵語黑白片到新浪潮電影,再到近年的本土電影新浪潮,我們看見片中男女的情感與慾望流動,揭開創作者對社會的關懷與探問,也折射出我城的歷史流變。在拔根漂流的離散生活裡,筆者靠著看港片一解鄉愁,寄託思念與寂寥,有時是在借用別人的話,細說自己的各種同情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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