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TAWAKKOL KARMAN
譯:許睿洋
本文作者塔瓦庫.卡曼(Tawakkol Karman)是2011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作為一名葉門記者及人權鬥士,她支持「阿拉伯之春」,並在持續進行的葉門內戰中對參戰雙方進行批判。
無論在古城沙那(Sana’a)、塔伊茲(Taiz)、荷台達(Hoddaidah),或是在葉門的其他地方,許許多多的家庭葬身於斷垣殘壁之下。幾乎家家戶戶的孩子都因苦痛而大聲哭喊,但外在的世界卻對他們一無所知。
然而,透過一張照片,世界認識了年僅7歲的阿邁.胡笙(Amal Hussein)。這張照片如此銘心刻骨地刻劃了葉門當前的處境,長達4年的內戰將葉門孩童帶往一個未知的未來-又或許他們根本沒有未來。(編按:本文封面照片為阿邁.胡笙的其他照片。文中提及的照片,可從此連結前往觀看)
在《紐約時報》刊載她的照片的數日後,雖然引起全球百萬人次的關注,但阿邁仍如其他數以百萬計的葉門孩童一般,在饑餓、炮擊、地雷與傳染病4年的侵襲下,淪為秋末枯槁的落葉而悄悄殞落。
國際社會理應負起全責,但相反地它們卻是漠不關心。這是因為葉門生產的石油數量稀少,因此外人並無意願(對內戰)進行干預。而它們的忽視與不作為激化了這場戰爭。
但孩子們並不理解伊朗的影響力代表著什麼,也不懂與產油國(沙烏地阿拉伯與阿拉伯聯合大公國,認為自己已用石油換得了國際社會的緘默,並在葉門問題上能夠為所欲為)之間的軍武協定有何意義。
阿邁的逝世彰顯了內戰各方對於基本誠信的匱乏。從沙烏地、阿聯到胡塞武裝組織(Houthi militia),人人都爭相否認自己與無辜女孩之死有任何干係。這些戰爭的禍首開始相互推諉。
我是一名葉門人,我清楚地明白那深埋在每個家庭、每顆心中的哀慟。我曾目睹民兵敢死隊奴役一整個村莊的族人。我也清楚明白那些因石油而致富的國家對窮困的葉門進行空襲時,背後所代表的意義。葉門的文明根植於古老的歷史,而崇高的尊嚴過去一直與我們相伴。
那些因為戰爭,而生活於干戈擾攘之下的葉門孩子與數以百計的人民,他們有權利想望一種真正的和平能結束他們的痛苦,他們有權利期待這個國家有一天將被重建,而他們也能在安全與安定之下恢復他們的生活。葉門的孩子有權利在毫無恐懼的情況下接受教育,當他們望著雙親的臉龐時,不該從父母眼中看見任何一絲潦倒、窮困、恐懼與絕望。
阿邁的影像在這場看似毫無盡頭的戰爭中如同一道分水嶺。如今她已離我們而去,人們良知的覺醒終將使這些戰犯得到應有的制裁,而無論他們的社經地位究竟為何。這些戰犯不該規避國際的咎責,如果他們持續如此,將還會有數百萬名的葉門人繼阿邁之後在非常輕的年紀步入墳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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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朱家儀
核稿編輯:翁世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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