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Jamie Ducharme
譯：劉松宏

用電子煙吸食四氫大麻酚（THC）似乎不至於造成許多與使用電子煙相關的嚴重肺部疾病——但仍引起大眾對於這種吸食大麻越來越流行的方式之擔憂，許多吸食者甚至認為這種方式是相對安全的。

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CDC）官員於周五（編按：原文發表於9月6日）在接受記者採訪時表示有多達450人已經發展出相關疾病，且至少有4人在使用電子煙後死亡。雖然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和食品藥物管理局（FDA）尚未找到與所有病例均有關聯的裝置、產品或物質，但周五發表在《新英格蘭醫學雜誌》（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上的一篇論文表明，許多罹病患者在患病前均有吸食四氫大麻酚——一種存在於大麻中的化合物——用來取代或添加到尼古丁中。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和公共衛生官員均證實了這一發現。

這項調查很有可能會打破許多人認為大麻天然又安全的觀點，隨著該物質在越來越多州合法化，這種觀點受到越多越多人認同。2018年的蓋洛普民意調查（Gallup）發現，美國人大多認為大麻和電子煙的危害性低於香菸，甚至有超過40％的受訪者認為大麻「危害不大」或「完全無害」。但顯然與四氫大麻酚有關的疾病增加可能會改變一些使用者的想法——並且去除圍繞著電子煙的健康光環。

最近的疾病案例令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大麻研究計劃研究主任姬瓦・庫柏（Ziva Cooper）大感驚訝。庫柏說道：「如果你在一個月前打電話給我並詢問我有關吸食電子煙的風險，那麼基於迄今為止的文獻，我會給你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這是一項值得立即關注的議題。」

電子煙的原理是加熱一些物質——最常見的是液態尼古丁以及大麻花或懸浮在煙油中的化合物——將之變成可以吸入的氣態膠體。儘管這個過程經常引起爭論，但該過程往往被認為比傳統吸煙更為健康，因為燃燒煙草或大麻等物質會產生損傷到肺部和整體健康的副產品。庫柏表示有些關於用電子煙吸食大麻的研究表明，使用電子煙吸食大麻對肺部的危害比直接吸食大麻輕微。

也許部分是因為這些觀念，用電子煙吸食大麻越來越受到歡迎。根據美國國家稅務局的數據顯示，在科羅拉多州——大麻合法化的典型代表州——2017年至2018年內對消費者販賣的大麻濃縮物（一種包含電子煙產品的種類）數量增長了78％。（數據也顯示大麻花仍佔據整個市場的較大比例——但隨著萃取物銷量的增加，這一比例正在發生變化。）

並且不只有合法使用者在吸食大麻：在2018年12月發布的聯邦調查中，大約有13％的高中畢業生表示他們曾經吸食過大麻。而美國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也特別警告消費者不要使用「盜版」的電子煙煙彈。

根據主要專注大麻產業的市場營銷公司Arcview的一份報告顯示，到了2022年美國大麻濃縮物的銷售額將達到84億美元——僅略低於大麻花的銷售額。

華盛頓大學聖路易斯醫學院的流行病學家雅各・波羅多夫斯基（Jacob Borodovsky）表示，四氫大麻酚的加工過程可能才是近期肺部健康問題的主因，而不是化合物本身。為了生產電子煙的煙彈，四氫大麻酚會懸浮在油狀溶液中，其中通常還包含一些化學物質以改變混合物的味道或黏稠度，接著使用者再加熱及吸入。波羅多夫斯基說道：「如果我不得不打賭四氫大麻酚是否會導致這些與肺部相關的疾病問題，我不會認為是四氫大麻酚化合物本身造成的，我會認為是製備和運送四氫大麻酚的過程才是元凶。」

波羅多夫斯基表示由於電子煙油的監督過程「目前仍是一團混亂」，因此即使標籤上的內容標示明確，也很難知道究竟添加了哪些化學物質。例如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已向這些對於含有CBD的產品（大麻二酚，大麻中的另一種化合物）中的內含物交代不清的公司發出了多次警告。

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目前正在檢驗100多種產品樣本，這些樣本都是那些吸食後罹患肺部疾病的患者曾經使用過的，為了就是要確切探究其中的內含物質以及可能導致疾病的成因。紐約州衛生官員於周四指出醋酸鹽維他命E——一種大麻煙彈中未經授權的添加劑——是他們調查的焦點。但周五疾病管制暨預防中心和食品藥物管理局發言人表示：「機構中測試的所有樣本中均未發現任何物質，包括醋酸鹽維他命E也沒有。」

發言人也補充道：「最重要的是，發現樣品中存在的所有化合物都將成為謎題的一部分，但不一定能夠解答其中的因果關係。」

雖然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試圖阻止大麻產品提出健康聲明，但並沒有規範四氫大麻酚的電子煙產品——部分原因是根據聯邦法律大麻仍然是違法的。儘管有些州要求公司對其產品進行隨機獨立測試，但波羅多夫斯基表示在商品上市之前仍會有少許疏忽——特別是隨著該產業蓬勃發展而出現的「水貨市場或黑市的公司」更是如此。波羅多夫斯基說道：「即使標籤上有標示經過實驗室檢驗，也不要輕易相信。」

含有低於0.3％四氫大麻酚的產品並不屬於美國緝毒局的職責範圍。而那些含有更高四氫大麻酚的產品則受到錯綜複雜管理體系的保護，甚至可以阻止科學家對其內容物進行研究。

由於聯邦法律將大麻列為一級毒品，與海洛因和迷幻藥相同等級，因此研究人員需要獲得特別許可才能使用大麻，並且被規定只能研究來自合法批准種植、研究大麻之設施（如密西西比大學，一般來說不會生產電子煙煙油和大麻食品）的產品。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大麻研究員庫柏說道：「我們反而無法研究一些市面上大眾可以購得的產品，這是了解公共衛生影響的一大阻礙。」

隨著對肺部疾病的相關調查仍在繼續，疾病控制暨預防中心建議消費者「考慮一下不要使用電子煙」，特別要避免那些在街上轉手或購買的產品。

庫柏也同意人們應該要更謹慎一點，並指出原植物可能是比多重加工產品更安全的替代品。庫柏說道：「對於電子煙的憂慮已嚴重到向社會大眾發出對其抱持謹慎態度的聲明。如果你想要使用電子煙，請使用知名設備以及原植物產品會比較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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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潘柏翰
核稿編輯：翁世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