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Ian Bremmer
翻譯：Wendy Chang

八月底，金磚五國——巴西、俄羅斯、印度、中國、南非，齊聚廈門進行年度會議。不久之前，這些國家才被認為是全球化經濟的未來，然而由於種種原因，他們的光芒不如以前了。現在是時候檢驗他們了。

1. 金磚五國版圖佔全世界四分之一

金磚五國（或說金磚四國，南非到2010年才加入）來自高盛首席經濟學家歐尼爾（Jim O'Neill），他在2001年的一篇論文中認為這四國是最有可能主宰21世紀全球化經濟的新興超級巨星。這五國加起來佔了40％的世界人口，還有土地面積於全球25％，天空似乎才是他們的極限。

從1990到2014年間，他們算是完成了部分的期待，原本這五國的GDP加起來只佔全球的11％，後來成長到將近30％。然而，全球金融危機造成持續性的破壞，高盛的資產從2010年的高點急速縮水88％後，遂於2015年底結束金磚四國投資基金。但是，該集團仍繼續開會商討一項具雄心壯志的計畫。

大致來說，金磚國家可以分為兩類：利用全球化過程將自身融入全球供應鏈（主要是中國和印度）和利用全球化的國家出售其豐富的自然資源（主要是巴西、俄羅斯和南非）。

2. 中國和印度的中產階級正在急遽增加

我們從全球供應鏈和最大的成功案例開始討論：以GDP來計算，中國是現在全球第二大經濟體，未來幾年將會超過美國。時間回到1990年，中國在世界製造業產值還佔不到3％，等到2015年，比例已經成長到約25％。就像中國的製造業實力一樣，中國的中產階級也是如此。1990年，全球中產階級根本看不到中國人，可到了2015年，中國中產階級占比將達16％，到2030年更會有3.5億的中國人加入。

印度的狀況也很類似，不過他們並非專注於製造業，而是採行服務業路線。今天，服務業產值佔印度GDP的61％，且著重在IT產業，108億美元的產值也讓印度成為世界領先的IT服務出口商。印度中產階級的興起與中國的中產階級崛起的狀況相似；1990年，印度中產階級只佔全球中產階級的1％，到了2015年攀升至8％，另有3.8億印度人預計到2030年成為中產階級。

3. 商品價格的崩潰威脅到其他金磚國家

與此同時，與其他金磚國家相比，遇到第三種狀況的國家，處理起來會比較棘手，這些國家主要是崛起於自己豐富的自然財富。巴西在全球市場上銷售大豆、鐵礦石和原油等商品。從2003年到2014年，這些意外之財再加上創新社會計劃，幫助了2,900萬巴西人脫離貧困。作為一個群體，巴西窮人可以說是西半球全球化的最大受益者。

南非也利用自然財富——稀有寶石和金屬，如黃金、鑽石和鉑金等，幫助它的經濟體系在種族隔離政策廢除之後逐漸成長。1990年，南非出口總值為270億美元，到2011年，這數字增加了近五倍。而俄羅斯則是在1990年代從蘇聯的廢墟中重新站起，幸運的是，這個國家擁有豐富的能源，包含原油、天然氣、金屬和礦物，幫助他找到立足之地。2000年有29％的俄羅斯人生活在貧困線以下，到2012年只剩11％。

但近三年來，商品價格下跌對這三個國家造成重大損失，巴西在2005－2007年的3年平均GDP成長率為4.41％，但過去三年平均成長率是負2.29％。在同一時期，南非的GDP成長率已經從5.41％降至1.09％；而俄羅斯則從7.69％一路降到負0.77％。

4. 貪腐現象在金磚五國內仍屬常態

這五國都被貪腐拖後腳，以不同的方式，但也因為它們對全球經濟體系的重要性越來越高，確保了現在大家比過去更關注這點，某些金磚國家就比其他國家處理得更好。

巴西週而復始不斷進行的貪腐調查已經讓前總統羅賽芙（Dilma Rousseff）下台，也威脅到現任總統泰梅爾（Michel Temer）的政權。好險的是，這些貪腐調查使巴西成為拉丁美洲司法獨立和法治的黃金標準。

在南非，貪腐指控持續追著執政的ANC黨和總統祖馬（Jacob Zuma）跑，他正在等待九月份的最高法院公聽會，看針對他的783起刑事指控是否會再次成立。而某種程度上為俄羅斯反對派人士納瓦尼（Alexei Navalny）開始的一場運動，47％的俄羅斯人現在認為「貪腐在俄羅斯政府中已是顯著的問題。」不過，即使俄國將在2018年進行總統大選，也不要期待之後會有很大的變化。

印度和中國更加大膽地打擊腐敗。印度政府總理莫迪（Narendra Modi）決定廢止500和1000盧比鈔票（這兩種鈔票約佔當時流通貨幣的86％），以遏制逃稅和黑市的存在。雖然早期的回饋並沒有很大，莫迪已經變得更加雄心勃勃，想要引進生物識別ID系統，希望透過直接分配公共補貼和失業救濟金，避開貪腐和欺詐。儘管存在隱私問題，目前印度已有十多億人註冊了。

與此同時，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正在利用大規模的長期反貪腐行動（自2015年共有近三十萬共產黨官員因貪腐而定罪受罰），以鞏固權力，在今年秋天的選舉還可以穩坐度過，同時鞏固執政黨作為中國人捍衛者的形象。

5. 「贏家」仍然面臨風險

要將印度和中國列為金磚贏家很容易，但其實沒那麼簡單。沒錯，世界上任一主要經濟體中，印度和中國是成長最快的國家，且這些國家的公民仍然對未來抱持樂觀態度。但約50％的印度人仍然容易陷入貧困，中國經濟發展趨緩，因為工資上升使製造業成本變得更加昂貴。這兩個國家特別容易受到工作場所大規模自動化技術變革的影響。世界銀行估計68％在印度現有的工作，將有被自動化取代的風險，而在中國，這個數字是77％。

即使是最堅固的金磚國家，也不如以往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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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翁世航
核稿編輯：彭振宣